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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鄂王坟上草离离,秋日荒凉石兽危。
南渡君臣轻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
英雄已死嗟何及,天下中分遂不支。
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胜悲。
话说当时圣僧克巴缓缓开言道:“无涯你可知当今世道瘟疫横行,尸殍遍地,乃为何意?”孙无涯拜道:“弟子愚钝,还请师父赐教。”克巴点头道:“徒儿有所不知,这大宋仁宗皇帝乃是天界赤脚大仙降生,因宋祖龙武之德,庇其子孙,方得此百年之福也。祖德造化凡间,佑社翊稷,孰料大宋得位不正,余禄已尽。日后乾坤挪移,寰宇有变,故而血刀古佛命你释此三十六魔将鬼卒,一百零八妖猴混世,正是使令天下重归有德之人也!”孙无涯大惊不已,又道:“徒儿已悟师父之言,却是不知这有德之君当属何人也?”克巴微微一笑,只在孙无涯肩上拍了两拍,道:“天机不可泄露,徒儿自取,自爱!”言毕,克巴自袖中取出一方青罗帕,铺于地上。克巴踏上了,变成一朵青云,冉冉腾空而去,消散无踪。
孙无涯目视克巴远走,欲送无从,便细细琢磨半晌,将自家师父这几句谶语又复思索一番,自语道:“师父此言,教我寻有德之人自取,自爱?”孙无涯又复琢磨半晌,恍然道:“祖师有言,无为而有。人言皆号叫我无德,莫不成此番天命之人便乃我是也?师父着我自取,分明是教我自行谋划之意也。”想及此处,孙无涯喜不自胜,又抬头看那天色已将黎明,便起身要走,自是寻路下山,不觉已跑出这龙虎山的地界,孙无涯并不识这错杂山道,只得胡乱走寻出路,不觉竟转入一谷底中,这谷底水迹寥寥,周边藤蔓树丛遍地长,烟雾仙气缭绕,眼前只是白茫茫一片,孙无涯心道:“这地莫不是南溪谷?”原来这南溪谷是龙虎山外一处玄幻地界,多年来一直无人敢闯,眼下孙无涯已到此处,退无可退,只得往前,挺入谷里深处,又行几步路,猛见眼前闪出一人,貌若鬼神,手执一个铃铎。孙无涯惊道:“莫不是我命大限已至?”只听那人沉声道:“汝等命理奇诡,命中华贵,注定今生要成就大事。”言讫,化阵旋风,寂然不见。孙无涯不明就里,就见地下尘土对着孙无涯似吸水般吹卷。孙无涯只觉霎时之间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居然是到了一个陌生去处。
孙无涯立住了脚,定睛四看道:“奇了,这是甚么地方,我几时来此的?”孙无涯沿下山小路先过得一长桥,看已是午牌时分。孙无涯见一座小村在前不远,袅袅炊烟,山翁笑语不断。孙无涯上前便向一个山翁问道:“此处是甚地名?”山翁答道:“此地僭莊山是也。”孙无涯问道:“那此地离龙虎山几里?”山翁道:“不晓得。”身旁又一个山翁道:“你问龙虎山做甚?龙虎山离这里远得紧哩。这里乃安徽楚州府兴华县地界,与龙虎山隔几道远,你这人好道飞到这里来的!”孙无涯听得答话似曾相识,恍然大悟道:“虽是诡异之事,我正要来此,真是天助我也!”说罢,便寻路下山,奔泰州海陵县而去。
时已入夜,孙无涯穿林渡涧,走过多时,离得那座大山远了。往后走的尽是平津大路。再是绕过一圈林子背后,不多路程,只见现出一座大庄园来,余外又有许多人家,路口三座大碉楼,正是那座庄园门首灯火明亮。孙无涯见状,便跳下马来,缓步到那家门首,对个苍头唱个大喏,拜道:“敢问此处可是龙王寨?”原来这龙王寨又盖得好,把占着这海陵县的虎脱山冈,四下一遭阔港。那庄正造在要冲秦王冈上,有三层城墙,都是顽石垒砌的,约高二丈。前后两座庄门,两条吊桥。墙里四边,都盖窝铺。四下里遍插着枪刀军器。门楼上排着战鼓铜锣。每人身上穿一领黄背心,写个大“龙”字。往来的人,亦各如此。那苍头道:“正是,敢问阁下何人是也?”正说间,只见里面一个少年出来,问道:“甚么事在这啰唣?”苍头道:“启禀少主,是有一个客人,来此拜访。”那小官人听了便去一旁小厮手里拿个提灯来,照看了孙无涯面庞一看,大喜道:“原是我无涯哥哥,今日你怎的来了?快快请进!”孙无涯见清了那人面目亦是大喜,拱手道:“龙琊兄弟,晃眼已有三年未见,今日却来此叨扰了。”龙琊连忙一面扯着孙无涯走入里间,一面嘻嘻笑道:“哥哥说的这是何话?”又回头去叫下人腾出一间上好客房,安顿孙无涯,换了一身衣裳。过不多时,龙琊又进屋中,见孙无涯更衣已好,便道:“哥哥来此一路奔波,想必也未曾吃食。正巧今番我父兄姊妹齐聚一堂,便请去主屋一同宴饮罢。”
说罢龙琊便邀孙无涯起身,走进主屋去,孙无涯一面走,一面道:“兄弟费心了。”龙琊道:“哥哥今日怎的这般客气,早先小弟在下稷求学之时便与哥哥你亲善,小弟病时,也是哥哥亲为灼艾;小弟觉痛,哥哥亦取艾自灸。今番不过分内之事,哥哥何故这般客气。”二人大笑不止,不觉已走入厅中,只见里面厅上,灯烛辉煌,几个小厮掌着灯,照那龙寨主出来。看那寨主,生的河目海口,鹤发苍髯,堂堂八尺身材,穿一领紫绢青衫袍,头戴鱼尾方巾。龙琊引孙无涯上到厅上相见。龙琊叫一声:“爹爹,这便是孩儿至交好友孙无涯。”讲礼已罢,便对龙寨主说道:“我这个哥哥孙无涯,素与孩儿交好,早年孩儿在外求学之时,我这哥哥便时常照料孩儿,便是病患也仍不离。”龙寨主听了,连忙起身道:“原是小儿义兄,老夫有失远迎。”孙无涯连忙做礼道:“在下不敢,今番落难而投,何足道哉!早晚也要望寨主提携指教。”龙寨主看这孙无涯生的面目俊朗,气度雍容。本就欢喜,又听孙无涯说话好听,自是欣喜。便邀其家眷一一出来与孙无涯参见了,龙寨主开言说道:“老夫龙啸,生有二子,长子名唤龙琅,二子名唤龙琊。”又指着龙肯便道:“这位是舍弟龙肯,乃我寨中大主管。”孙无涯一一见过,做礼以问。龙寨主便吩咐叫厨房杀鸡宰鹅,准备酒撰,大开筵宴。款待贵客,众人皆陪。孙无涯那乖唇蜜舌,又拿着无数疼热的话语交结众人,大家都喜。
酒过三巡,龙啸却是问道:“今日相逢有幸,就是不知贤弟可曾完姻否?”孙无涯道:“四海飘荡,功名未就,那里讲到聘定妻室。就为宗祀起见,也一时觅不得良缘。”龙啸听了甚喜,只道:“贤弟,你少坐。”便叫龙肯三人陪伴孙无涯继续宴饮。自家忙入后堂中,叫从人道:“快请我姑娘出来。”过不多时,只见一女子自那后堂走出,问道:“爹爹,我寨中眼下账流断续,须有调理。此刻呼唤孩儿是有何事故?”龙啸笑道:“为你这孽障的终身大事。我往常看你的姻缘极深,不属凡夫俗子之命,故而一直未有替你提亲之意。不想今日天降良婿,竟是有了。”那女子惊道:“爹爹是要把我许与那个?”龙啸笑道:“便是你家琊弟的至交好友孙无涯。早先你弟弟便常说他好。今日方才一见,果然是位英雄,配得你过。我儿,你归了他,我也完了一条心,不知你心下如何?你若依允,我便出口。”那女子亦是喜道:“原是此人,往日也常闻小弟说起,只是怕其乃拽白之人,便请爹爹明眼再看,若是华而不实。女儿便只愿伏侍爹爹到老,一世不嫁了。”龙啸道:“虽然难得你这番孝心,但是婚嫁乃男女大事,如何废得。如今他因落难而投奔你弟,倘若招赘在此,即是你兄弟好友,何若不同我的儿女一般。你两个都孝顺我,岂不两全其美!”那女子道:“爹爹既这般说,由爹爹与孩儿做主便了。只要他待得爹爹好,孩儿就把身子托付他。爹爹若真看得中,量必不错。”龙啸道:“你也安心,席间我会探他实伪,若是真才,则也为你我之福也。”
那女子听了大喜道:“即是如此,女儿这有两副对诗,爹爹可交与他,若是他可对出,则也为我所欣。”龙啸接过那两副对子,揣在怀中,便叫女儿就躲于屏风之后,只看龙啸当即出来,对着孙无涯道:“老夫有一言,未便启齿,贤弟不知可依我否?”孙无涯笑道:“寨主且讲。”龙啸道:“我看贤弟生得一表人才,既无妻室,老夫恰有一女,小名紫霞。年岁也与贤弟同庚。自小便通韬略,文笔亦是佳好。若与贤弟相及。真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贤弟若不嫌寒微,老夫愿备妆奁,招你为婿,入赘我龙王寨中。”孙无涯听罢,连忙道:“叔父且听无涯说,小生家道已衰,无父无母,飘荡流离,岂可敢攀附贵枝,只恐委屈令爱,还请叔父另择他人。”龙琊道:“大哥何故这般推脱,我姐姐生得貌美,自与大哥般配。”龙啸笑着说道:“我意已决,贤弟不必过谦了。只是若为我贤婿之人,虽不必武可滔天,然腹中亦当有所墨笔,我这有二副对诗,你若对出,我便将爱女下嫁与你。”说罢,便自怀中取出那两副红纸对诗,乃是两首绝句,一首道是:“无限相思苦,含情对短缸。恐归沙吒利,何处觅无双?”孙无涯见状,便在桌上展开红巾宣纸,抬笔写来,笔走龙蛇,亦是四句,道是:“良夜更易尽,朝暾已上窗。愿如梁上燕,栖处自成双。”龙啸看了,暗暗点头,便将此诗收下,叫下人送入屏风之后,那女子看了,赞道:“此人文笔婉约,似是儒雅做派。”龙啸便又取出第二首对诗,道是:“山院黄昏雨,垂帘坐小窗。相思人不见,中夜泪双双。”孙无涯看了,便又提笔写道:“连袂人何处?孤灯照晚窗。空山人一个,对影自成双。”龙啸又叫下人送入屏风之后,那女子再看了,便叫那下人带了话出来对龙啸耳语一番。龙啸听了,大喜不止,道:“明日便个叫黄历先生来选个良辰吉日,今日众位皆虚开怀畅饮,庆贺我贤婿入赘!”众人各是惊喜,龙琊举杯满饮道:“哥哥,从今往后便是一家人了,小弟在此先敬姐夫一杯。”孙无涯受宠若惊,先是一杯敬了龙啸,后是同龙琊满饮一杯。孙无涯拜谢不止。龙啸遂遍告寨中大小人等,都来吃酒贺喜。龙啸便同众人商议择吉日合卺,众人皆是欢喜,龙啸道:“我看先生也无需请了,后日便是重阳佳节,又是大吉日,便可行礼。”孙无涯叩头拜谢。龙琊道:“应先让孙哥哥见过我姐姐才行。”龙啸笑道:“有理。”只见屏风之后缓缓走出一女子,生得:
画黛弯蛾,莲钩蹴凤,娇波流慧,细柳生姿,一身浅浅翠烟衫,下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散云髻,两角上戴一条浅紫挽带,腰间松松绑着浅绿色宫涤,眉心照旧是一点朱砂,绰约身姿娉婷。
那女子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直把一个孙无涯在那看得呆了。龙啸便上前牵着那女子缓缓走来,道:“贤婿,这便是我女儿龙紫霞,今番我便将她托付于你了!”龙紫霞细看那孙无涯生得年及二旬,身长七尺,面如傅粉,唇若涂朱,飘逸宁人,容貌自是不多虚传,登时心动不已。又见其头裹乌纱软角唐巾,身穿白罗圆领凉衫,腰系乌犀金鞓束带,足穿四缝干皂朝靴。端坐在那边,果然是位少年英雄。自是不住眼的多瞥了几回。孙无涯见着龙紫霞目视自家,自也目不转睛盯着龙紫霞看,怎不欢喜?自忖道:“天下世间那有这般貌美女子在,我今日莫非当真撞着神仙了!”酒至数论,食供数套,当日众人欢饮,直至二更始散。
连日众人轮肩办酒贺喜,尽日价畅叙,不觉到了良辰吉日。那日凉飙卷起,气爽天高,众人都在厅上高会。兴浓酒闹,龙琅便教众歌女奏乐,大小兵士,就筵前舞枪弄棒,比试取乐。众人各出金帛利物打采。那龙紫霞也和孙无涯喝得酒后耳热,见有人舞剑助兴,便起身也对龙啸道:“爹爹,今日女儿也要放肆,愿舞剑樽前,以助一笑。”龙啸大笑道:“既是我儿有兴,便且舞来,也叫你夫君看一番。”龙紫霞得令,就起身脱去那件外衫,露出里面便衣,婢女捧上一口长银剑,走下阶去,众人都让开了。龙紫霞使开那口剑,击刺有法,进退非常。原来这龙家三子皆是习武之辈,其父龙啸有一枪法,乃是传家之技,号是龙家枪法,名传一时,只是祖训有言,传男不传女。故而只为龙家男丁所习得。其女龙紫霞独是习来一门剑法,虽是不精,足以防身自保。且龙紫霞自小便通算术勾股,龙王寨查账流水,皆是出自其手,只是女子当家,有违常岗之理。故而龙家寨便以龙肯主管外事,龙紫霞主持内务,龙琅、龙琊二子操练寨中人马武艺,一家合力,有如铁桶,牢不可破。附近大小村庄,皆是流水般的归附。以图庇佑,安保村落。此乃龙王寨之来历,却是书外之言,不过略略一提,不多言表。
言归正传,只说当时厅上厅下,见这龙紫霞舞剑作乐,无不喝彩。龙琊知晓孙无涯武艺不强,便自发起身,持枪上厅道:“姐夫不会武艺,姐姐一人舞剑未免寂寞,小弟便同姐姐一同来为乐罢。”众人又是喝彩,只见龙琊那支长枪舞够多时,犹若一丝寒芒射天星,龙紫霞那支银剑好比弯月斩天狼。舞够多时,龙啸笑道:“乖女儿,且快收了吃酒罢。”龙紫霞听了,便收住长剑,慢慢的一齐收住。婢女上去接了长剑。龙紫霞对着众人盈盈一礼,一齐上厅来。众人大喜。龙琅哈哈大笑,起身又敬了孙无涯一杯道:“兄弟可见着我家兄妹的威风了,妹夫你非是粗人,想必知晓糟糠之妻不可弃的道理,倘若让俺知晓妹夫去做了白乐天那般人物,休怪我们兄弟二人到时粗俗!”孙无涯讪讪而笑,只是起身举杯道:“今番喜宴,多谢兄弟助兴了!”龙琊拜谢饮了,姐弟二人各归坐位。
众乐工奏着细乐劝侑,埙篪相和,又是数巡,众人皆是沉醉,起身去外间散步。龙肯便对龙啸道:“这几日寨外山头的枫林四面经霜,火锦一般赤,何不去赏玩一番?”龙啸道:“说的有理,大家便都去。”众人就往大厅西首穿角门过去,出了大寨门,没多少路,便是到了一座小山头上。众人到了这山头的一个凉亭上,纷纷落座,抬眼看那丹枫经月洒,委实是一番光景,皆不住口的喝彩一番。龙琊又是对孙无涯道:“哥哥今后何所打算?”孙无涯弥弥醉意,温声道:“兄弟莫要说笑,此生我竟能得紫霞为妻,何愿不足,更有何求,真不知是那世里修得的福分!”龙紫霞在一旁听了自是暗喜。却听龙啸在一旁道:“此番秋色实属可爱,我们就把酒筵移来此处。今日团圆日子,庆贺酒筵,便从今日圆满。”
当时龙肯就又吩咐几个下人去带着酒水上来摆好,再添些果品,撤去了歌舞,众人都脱去大衣,换了便服,欢饮至晚。月光上了,众人都告醉,谢了散去。只剩龙啸、孙无涯、龙紫霞三人还在亭中赏月,从人掌灯火上来。龙紫霞道:“今夜端的是好月色,爹爹,我们便多坐坐去。”龙啸笑道:“此话虽好。但我看你们二人,今夜怎的都拘拘束束,尚未尽兴,何不洗盏更酌。”龙紫霞笑道:“爹爹自己不也未酣畅饮。”于是吩咐下人整顿了杯盘,三人重复入席。龙啸又饮了数杯,却看他二人今夜都斯斯文文,各无语言。龙啸暗想道:“有我尚在,他们二人便是有心腹言语必不能畅叙,我不如权且避了。”便说道:“我儿,你们今日是已定终身大事,将来不久便会阖家为乐,今夜便不必拘束。我先且回房中去歇息了,不陪你们了。”孙无涯留道:“正要孝敬岳丈几杯,怎的便去?”龙啸笑道:“不必了,你们夫妻二人正事要紧哩!”龙啸说罢,便起身下山,又叫随从的那几名婢女下人也是各回去休息,独留孙无涯、龙紫霞二人于亭中玩耍。
孙无涯、龙紫霞二人送了众人,转身来又是默默不语,昂扬酒意,沁人心脾,十分入港。正是:洒落欢肠,更不觉醉。龙紫霞道:“郎君可知我那诗中之意?”孙无涯笑道:“小生只悟得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龙紫霞依偎孙无涯怀中道:“常闻人言说,女儿郎休与书生之辈沉湎,自古薄情读书人,却不知郎君可会。”孙无涯起身叫道:“此是何话?苍天为上,日月为证,天地为盟。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孙无涯今生必将成就一番伟业,他日君临天下,定许你龙紫霞四海为家!”龙紫霞嬉笑不止。二人漫步月影,轻踏草床,互诉衷肠。不觉已是走到远角一片空地之上,已是三更天气。那冰轮正当天心,照耀得那一片草场汗水也似的清凉,周遭树丛沙沙作响,随着微风荡漾。沉沉夜色,万籁无声。皓皓白月,照于二人脸庞。孙无涯瞥见龙紫霞那张面庞,更添一抹神韵,这般天仙美貌,当属世间罕有,心中自是十分欢喜。不住眼的又是多看了几回,恰好龙紫霞也是按捺不住,抬眼望去。二人才觉迎面相觑,把个孙无涯、龙紫霞都是吃了一惊,蓦然想到些许春宫图上的零星情形,不觉一个寒噤,孙无涯登时酥软了身子骨,倒退几步,跌在地上上。龙紫霞在那蓑草地边也酥了两脚。孙无涯情知不是头,虽要想动,无奈两腿已倒,却吃龙紫霞贴近身边。龙紫霞也想回避,不知何故,那两只脚只是不肯走,踱踱往前。两个人眼目迷离,顷刻间心不自由,只觉火欲。龙紫霞不觉移步进前,只见那孙无涯身边,虽无床榻,却幸有一块光滑石板,无甚凸起。那孙无涯身子也不觉渐渐的立起来了。二人一下倒地,成就一番好事。比翼双飞,金蝉做媒。天地为证,花烛月夜。才子配佳人,喜得一道良缘,有一首《菩萨蛮》为证: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这边孙无涯入赘龙王寨之事不必多提,只说自完婚之后,孙无涯、龙紫霞二人合力主内,龙肯主外,龙王寨规模日益增长,附近山头都也开垦建栅,安立寨子,把守要冲,搜略过路。将过一月,无事发生。不想那寨主龙啸却开觉身体不大爽利,从此病一日重似一日,吃了药也再不得见效,每日只得卧床不起。饭食也渐渐少的不能吃了。寨中事务幸赖有龙紫霞、龙肯处置,未有波动。孙无涯到处求神问卜,凶多吉少,每日床前嘘寒问暖,这日早时,龙啸自知不济,便把龙肯、龙琅、龙琊、龙紫霞、孙无涯等人都叫到床前,吩咐道:“我这病犯得拙了,眼见得望天的日子远,入地的日子近。我龙王寨仰赖祖宗之灵,群民之力,筚路蓝缕,举步维艰,以有于今,吾复何求?今将就黄泉以从先祖,所欣慕也,惟有寨中大事难以放下。我二子勇武虽好,却非守业之选,爱女紫霞足智多谋,只惜女流,有违伦纲。无涯虽为我寨中赘婿,然其敦和仁厚,膺此大位,理所应当。守业之艰,不能不以为忧也。我二弟龙肯老成持重,务必尽心辅佐无涯,保我龙家基业不倒。兄长在此谢过了。“众人哭着应了,龙啸又叫开众人,房中只留孙无涯一人于床前。孙无涯道:“岳丈可有要事嘱托?”龙啸道:“无涯,我有肺腑之言相告。”孙无涯道:“岳丈请讲。”龙啸道:“床头之下有一紫檀木箱,你可将箱中之物取出。”孙无涯领命,去把那箱子取出,扯下铜锁,抬开一看,这箱中竟是一身金丝黄龙袍。孙无涯大惊,连问何故。龙啸沉声道:“此乃我龙家隐世在此之缘由也。”
原来这龙家祖上乃是五代十国时龙珩毳的后裔。昔日龙珩毳有大将之材,为南楚王马殷所器重,每遇战事,必以龙珩毳为先锋,委以全权。无奈后王马希声奢侈无度,残害忠贞,猜忌良将,自毁长城,一纸诏书将龙珩毳贬走远郊。后边镐破楚,龙珩毳耻食唐禄,便拥马殷后脉马僻为帝,只叹孤军奋战,无力回天,马僻被俘,龙珩毳兵败身死。所幸龙珩毳家眷无忧,时至宋朝,这一支派便流落楚州率众隐居。那龙珩毳后辈龙傲素念先祖辉煌,加之忠良正直,不畏权势,又因当时世道淆乱,民不聊生,便又揭竿而起。一时又据楚州地界,自号天王,平衡法理。一时百姓人人所向,无奈那仁宗天子乃是上界赤脚大仙降生。时佑宋稷,便遣大将种世衡平叛,可想叛军如何对付得这位名将种世衡?龙傲所部,但与官军一遇,动辄败衄。官兵雷轰电击,云卷风驰,不及五个月,早已扫平贼寨。龙傲见其大势已去,只得改名换姓,从此隐居山林,临终之时仍不忘吩咐其子龙啸道:“吾生平爱贤重士,自谓文教武功,略省一二,不能大得志,今日将死,先祖重建寰宇之愿,断不可忘了。你有日能重建我龙家辉煌,务必登基为帝,改朝换代,休要迟疑。”话未说完,龙傲便已咽气,龙啸哭拜应了。龙啸虽居山野之滨,却是文武双全,敛财建寨,收纳流民,开凿山头。自以小恩小惠收拢人心,又因楚州偏野,消息蔽塞,又兼龙啸行事委婉,张弛有度。故而官府虽也来人看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息事宁人,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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