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诗曰:
鼙鼓骤响鬼神惊,破碎江山起义兵。
几点星光千里火,一条江水扬州城。
滕王阁上云霞暗,白马庙前日月明。
紧握长缨天地稳,任它虎豹露狰狞。
话说当时白钦在栖霞寨同仇琼英大婚七日,每日鼓乐不停,歌舞升平。到得第七日,白钦仍如往常那般脱了鞋袜,进了洞房,两行红炬,自旁接引。灯光之下,但见枪刀簇满;侍婢皆佩剑悬刀,立于两旁。原来这仇琼英自幼好观武事,居常令侍婢击剑为乐,便是洞房花烛,亦不撤之。一乃习以为常,二乃防白钦逃婚之备。熟料眼下七日已过,仇琼英见白钦已是囊中之物,便命尽数撤去门口兵器,令侍婢解剑伏侍。当夜白钦在枕上百般施展,颠鸾倒凤,夜月花朝,直把这仇琼英度入春宵。及至三更鼓时,仇琼英已是熟睡,白钦眼见四下无人,便自床前撕扯几根布条,将仇琼英双手轻轻捆好,捏手捏脚的自洞房里踅出来,未多打扰,再去那库里掳了两担金珠细软出来,见左右无人,便就内宫禁苑放起一撮小火来,呼出硝烟,又是大喊大叫,果然闹得寨中一阵淆乱,众小喽啰眼见寨主身受捆缚,连忙去扯,再去寻白钦身影时,那寻得见。只惜仇琼英那一副清白之身,竟会这般失在白钦之手。
只说那白钦骗过了栖霞寨,拿着金银,奔上官塘大路,一气走了四十余里,已到了台州府地界。白钦便问路人往白塔寨去的小路,有人指引道:“往这小路上向东去再问。”白钦走了一程,见那一路都是乡村小路,真是大路生在嘴边,白钦陪着小心,见人便问,随弯转弯,终是到了台州府仙居县白塔寨吕高田村。只见万树蝉声,夕阳西下。那白钦一抹地寻着了吕师囊家里,言说昔年故交之子白钦前来投奔。这吕师囊见白钦一表人才,便也认了这桩旧交,当下叔侄二人便论起旧来。白钦方知这江南花石纲祸害非浅,吕师囊发妻邹氏,爱女吕竹莲皆是为其所害,而今不过空留孤寡一人耳。两个相拥而泣,久久平息,白钦念及自家双亲故因,大恨朝廷无度,咬牙切齿,怒发冲冠。自此以后,白钦便隐藏在吕师囊家打猎种田,韬光养晦,不觉便是六七年光景,按下不题。
却说在这江南睦州府的清溪县里有个淳安小村,原尽是些贫苦流民在此定居,中有一家姓方的农户,那人单名一个腊字。生得魁梧奇伟,目光如电,读书看字皆是过目不忘,十八般兵器也是一学就会。却因自家家贫,终日只得打柴为生。
这一日,方腊照常到这乌龙岭上砍柴伐木,待到傍晚时分,自又去溪边洗脸照视面目,此番也是大宋命中多舛,合要生事,却见池中人儿忽地改了模样,只见他的水中影儿,头上却戴着平天冠,身上披了龙袍,方腊不觉吃了一惊。以为后面必有这个人,回头看时,仍只有他一个,心上十分奇怪。暗暗地忖量道:“好生奇怪,俺这样一个樵子,难不成真有皇帝福分?”忽地又一转念道:“我那义兄现在乌龙岭隐居,何不找他商量去。”想罢,立时到了乌龙岭,见着了那个义兄,此人姓汪,双名唤作克明,乃是本地一个学究先生,粗有学问,广多权谋,平素无意功名,便在这乌龙岭一带避世隐居,深有势力。乡民有事,都以其一言决之,无不立解,乡人念恩,都呼他作汪公老佛。
那日方腊到来,汪公老佛不胜欢喜,即命家下杀鸡沽酒以待之。饮酒之间,方腊便把此事提及,道:“汪兄,好生奇怪,小弟前些天去那乌龙岭上打柴,在溪中照见身子,忽地头上戴了平天冠,身上披了滚龙袍,活像一个皇帝。不知主何吉凶?”汪公老佛听时,忽地把案一拍,叫道:“阿呀,这却奇了!真有这个事儿?”说罢,倏地放下酒杯,立起了身,走到书房里,将了一本书出来。坐到席上,把那本书一页一页地翻着。忽然翻得了一页,指给方腊看道:“数有前定,非偶然也。方兄自己看去,便知分晓。”方腊把书接来,看那书时,却是一本《推背图》,只见上面写道:
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
纵暴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这方腊虽是腹有点墨,一时却也看不懂这奇文异字,只道:“汪兄,这却怎地解法?”汪公老佛笑道:“方兄恁地聪明,如何解不出来?这‘十千加一点’,乃‘方’字是也;‘冬尽’者,腊月也;‘称尊’者,南面为尊也。这四句诗,明明道着足下,正是上应天书。小弟早已看在肚内,却是疑惑不决。不想方兄又在溪中得此奇兆,恭喜足下,必为帝皇无疑了。”方腊看了看自己身子,恰是布服草履,不觉笑道:“汪兄,你看俺这一副腌臜样儿,怎能成得如此宏图大事?”汪公老佛正色道:“不是这等说。古时草泽英雄,尽有布衣而得天下的,像汉高祖不就是一个样儿。何况当今皇上失道,任用了蔡京、童贯、高俅、杨戬、梁师成一般奸佞,无法无天,万民皆怨。浙吴各州,被朱勔采办花纲石,闹得鸡犬不安,百姓人人切齿。足下若是揭竿而起,弟料不过数月,定可成事。小弟不才,愿效犬马。”方腊道:“仁兄之意虽好,只是这等千古之业,非同小可。且待俺还家去再细细思量了方好。”言讫便转身而去。汪公老佛正待再言,方腊已去的远了,只得闷闷地坐了。正思量间,忽然一个人闯将入来,叫道:“汪兄,家兄自今日还家后便不食不饮,只是枯坐。问他何处不适,亦不言语,活活急杀我等了!”汪公老佛看时,却是方腊之弟方肥。心下已是明了,便把前番之事说出,又道:“依我之见,你兄长并非无意天下,只是这等大事,不可由自家轻率言及。只是我亦无方,故也思量至此。”说到此际,忽听外面有人朗声道:“好大胆的贼徒,却在此做这等计较,待俺报官拿你!”二人大惊慌出屋看视,只见一老一少,手提朴刀,立在檐下,方肥道:“你两个是何人?为何在此偷听?”那个老的道:“我乃仙居吕师囊是也,今日与小侄白钦来此间布施教化,正撞着你两个在此切察。事已败露,该当何罪?”
原来这吕师囊本是台州府仙居县白塔寨吕高田村人氏,幼年曾读兵书战策,惯使一条丈八蛇矛,武艺出众,自夸乾坤无敌手。因家中颇有资财,常散金于人,扶贫济困。人有急,辄为排解,颇得众心,人都将他比作战国信陵君在世,唤他作“吕信陵”,平素与江湖上的好汉不同,不好四书五经,却是信奉摩尼教,此教乃大唐初年由波斯国传入中土,号召助财助用,颇得贫苦百姓之心,因此吕师囊传教,信众颇多。时值仙居大旱,饿殍遍野。官府却四处催逼赋税,运花石纲。便欲起事,奈何本处教众羽翼未丰,只得同白钦出城去联络婺州、睦州等处。如今方至乌龙岭,恰巧遇着汪公老佛同方肥谋事,岂不是天意?却说方肥听时,大惊道:“你这厮听了我等事去,我只得杀了你。”言讫便要去寻斫柴刀来。吕师囊大笑道:“贤兄莫慌,我也早有此志,故而行走至此间,来寻同道,今既逢着二位,合当相帮。”方肥两个大喜,便邀吕师囊叔侄入内,共谋大事,吕师囊道:“当今第一要事,乃是劝令兄速速起事,我二人自回仙居,收聚部众,待声势一成,便来相应。”方肥道:“只是我兄不肯相应,又当如何?”却见一旁白钦大笑道:“这等小事,有何难哉?”吕师囊道:“侄儿有何计较,且快说来?”白钦道:“天下之事,只是直了好,何必做态?”便如此这般地说了。那三人皆是应许,当下各去准备,吕师囊带同白钦,自回仙居去了,当日无事。
却说五日之后,这日正是晨牌时分,方腊醒了来时,却见自身竟坐在一把雕了龙形的金椅上,再看身上时,早穿了一身黄袍,正惊讶间,便见面前一众人等,皆拜伏于地,山呼万岁,呼罢,便见为首一人起身上前来,乃是汪公老佛,行了一礼,便道:“圣公请恕我等冒犯之罪,那日你我分别后,方肥贤弟又来相商,我等恐圣公还要推诿,便先行打制了这金榻黄袍,昨夜趁着圣公熟睡,与圣公打扮了,抬在这里坐好。万望圣公再莫推辞,早行大事。”方腊听时,再向下看去,乃是其弟方冕、方貌、方七佛、方肥、方五相公、方兴、方卫等一众亲属旧部,并着无数左邻右坊,皆在此处劝进。心下不由大喜,却见那方肥早手捧一副诏书,自屋中朝篱笆院外走去,对众人朗朗声道:“皇帝臣方肥,敢用玄牡,昭告文武百官:大宋飨国八世,历年一百六十有一,行气数终,禄胙运尽,普天弛绝,率土分崩。孽后赵佶,德不配位,绍兹衰统。言路壅闭,导谀日闻;恩幸恃权,贪饕得志。缙绅贤能陷于党籍,政事兴废拘于纪年。赋敛竭万姓之财,戎马困三军之役。多作无益,侈靡成风。利源酤榷已尽,而牟利者尚肆诛求;诸军衣食不时,而冗食者坐享富贵。灾异叠见而不悟,闾阎怼怨而罔知。圣主方腊天命之嘱,生於宋稷,遭值期运,承乾秉戎,志在拯世,奉辞行罚,举足为民。群臣将相州郡百城执事之人,咸以为天意已去於宋,宋氏已终於天,当行尧舜之道,效唐虞旧例,令天道重还有德之君,郊祀无主,休徵嘉瑞,前后杂沓,圣主历数在躬,不得不受。”诏毕,众人皆是大呼圣公,方腊大喜,便就淳安村中举事,加封冠冕,分封职守,广分众将,改元称王。以巾饰为别,自红巾而上凡六等。一无弓矢,二无介胄,唯以鬼神诡秘事相扇訹,焚室庐,掠金帛子女,诱胁良民为兵。时人常安于太平,久不识兵革,闻金鼓声即敛手听命,不旬日聚众至数万。众将齐心,锐不可当,近处官兵皆是抵挡不住,一遇大军皆是丢盔卸甲,望风而逃。不过数日便于息坑全歼两浙路常驻官军五千人多,兵马都监颜坦战死,军中谋士赵守诚出计乘胜进取清溪县,方腊依计而行,果然大胜。数日便取得清溪县,俘获县尉翁开,沥血祭天,告慰三军。吕师囊、白钦亦起仙居之众前来响应,果然朝廷失政,民心思动,不过数月,又得了兰溪灵山贼朱言、吴邦,郯县仇道人,苏州石生,归安陆行儿等贼徒响应。
却说这赵守诚其人本是落第举子出身,家中又无钱粮,幸得方腊平日里多番照料,方才幸存于世,而今知晓方腊起事,首来归附,多出计策。清溪既下,这赵守诚又提议分略部署,方腊率领白钦、吕师囊、方肥、方七佛,乘胜向北攻打睦州府。余下几员大将各自分兵,攻取东面歙州、南门衢州、婺州。待到大军攻克三处,共同合兵杭州地界。众将领令,各自分道,会师杭州,不在话下。
单说方腊那路攻打睦州之事。大军一路马不停蹄,浩浩荡荡,早已扑至睦州府前,四方州县望风而降,一众官弁不见贼兵到此,早已弃官不做,举家窜逃,睦州府衙发文求盼朝廷援兵,不想那宰相王黼为图粉饰一方太平,故意隐匿奏折,知情不报,以至第三年二月时候,大军早已攻陷睦州府城,兵马都监蔡遵力战而死,知府霍启山一家老小以身殉国。睦州既陷,大军分门占据寿昌、分水、桐庐、遂安等县,直趋杭州。方腊传令四处开仓放粮,人心大悦,四方流民纷纷归附,大军渐啸聚到四十五六万人。南面方冕、方卫、方五相公、方熊——便是方腊受雇漆园之时那漆园主方有常之子,因他父亲被官吏逼迫,一时气结心底,竟至夫妻双双饮鸩而死,独留幼子方熊被方腊收养。此四将率兵三万南下攻克衢州,杀死郡守彭汝方;北面方腊、方七佛、赵守诚等人横扫新城、桐庐、富阳各县之后,挺军进逼杭州。杭州郡守赵霆一闻此报连夜弃城逃走,不荀几日,大军便是占领杭州,斩杀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等一众官弁,放火烧城六天,死者不计其数。凡是有官吏为贼兵所杀擒,必将行割肉断肢之刑,取其肺肠,或者熬成膏油,乱箭穿身,是曰讨还血债。
这边杭州已遭攻占,东西大军一一打破了绩溪县、西陵寨;东路大军长驱直入,连破了江南九华山、青阳县。赵守诚道:“眼下大军挺进江南,宜断绝宣州援兵,直扑扬州,正是一统之势。”方腊道:“久闻扬州兵马总管云天彪文武双全,义薄云天,颇有西蜀壮缪之风,不可小觑。”赵守诚道:“主公且听守城此言,勿要在此龃龉不前。扬州有可乘之机五处,请为主公一一陈之:扬州之保障,九华山也,而今我大军既已夺下九华山一带城池,则扬州无犄角矣,此乃可乘之一也;扬州知府淳无用庸弱无能,城内烽火营汛多不尽善,此乃可乘之二也;云天彪虽为扬州名将,然其勇谋则有余,而不为朝廷所纳,必定心有所恨,此乃可乘之三也;而更有天假之便者,云天彪虽守扬州,然其父子尚留宣州风云庄中,宣州兵马都监成郁有勇无谋,必然易得,两处呼应不及,则云天彪家眷必为我等所得!此乃可乘之四也;扬州、宣州疆域毗连,而我大军攻宣州则云天彪必将调兵来救,则扬州孤而无援,必为我所取,倘若云天彪回兵回救,则中我以逸待劳之计,此乃可乘之五也。有此五利,而不乘机进取,则主公宏图霸业又未知何日可成矣。”方腊大喜道:“先生之言真乃神机妙算,只是不知天地可佑我否?”赵守诚道:“主公莫忧,守城统算寰星太乙之数,已知罡星在此,正应主公东西南北四处捷报,在此杭州成事,别不主凶事。守诚亦占天文,恍惚见太白临于杭州,则我军斩得宋将蔡遵,已应凶兆矣。主公不可疑心,可急进兵。”
只说方腊见赵守诚再三催促,乃引军前进。赵守诚又问附近乡民中耆老者道:“此处前至扬州,尚还有多少路里?”那老者柱杖画地,略作草图。方腊叫人取来杭州城中赵霆早先逃离时所遗落宋域图本对之,并无半分差错。赵守诚道:“如此图看来,过此之后,山北有条大路,可正取扬州东门;山南有条小路,却取扬州西门:两条路皆可进兵。”赵守诚便对方腊道:“主公可令白钦为先锋,取北大路而进;径到扬州。又命方肥、方七佛等将去打宣州,俘获云天彪家眷。”方腊道:“大路必有军邀拦,如之奈何?”赵守诚笑道:“此正守诚妙法也。主公以白钦统兵取大路往,拒住敌兵,却出一支奇兵自小路行,绕出其后,扬州可下矣!”方腊道:“计虽好计,只是白钦所统,尽为大内亲兵,倘或死伤重了,日后无人以卫大内矣!”赵守诚道:“主公,成败之事,在此一举,壮士临阵,不死带伤,理之自然也,岂可惜小利而失大机耶。”方腊只是道:“不可。”赵守诚急道:“主公如此犹疑,当真失计较也。若主公实不忍多伤御营兵将,守诚请亲引兵自小路往扬州,一力督战,速破官军,以保大路兵马周全。”方腊见他说的恳切,只得应了。当日传下号令,军士五更造饭,平明上马。白钦领军先行。赵守诚再引兵自小路行,一道儿去了。
却说扬州城中兵马都监云天彪听知军情,眼下睦州知府霍启山、兵马都监蔡遵以身殉国,杭州知府赵霆不战而逃,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命丧贼手,遂与城中大小官弁商议。原来这云天彪祖贯就是扬州人氏,生得面如重枣,凤眼蚕眉,龙行虎步,美髯过腹,声如洪钟。惯使一把青龙偃月刀,甚有威名。当下众官弁来至房中,只见两旁架上图书卷帙,鱼鳞也似排着;正中间供一幅关武安王圣像,又供一部《春秋》,博山炉内焚著名香;桌案达架子上,竖着那口青龙偃月钢刀,套着蓝布罩儿。因昔年泰山居士孙复曾著《春秋尊王发微》十二卷,云天彪看那孙复之论虽好,却独有贬无褒,殊失圣人忠厚待人之意。索性不揣愚陋,抄改重编,唤作一部《春秋大论》
又说云天彪平日里赏罚严明,大都如此,所以人人都畏服他。且于公余无事之时,便与标下军官开讲《春秋大论》,军中不问贤愚,无不感动。云天彪每每讲到那剀切之处,多有听了流泪不止的。闲话休提,当下云天彪开言道:“眼下方贼势大,残害州官,掳掠百姓,直逼扬州,淳知府已是于昨日便辞官而走,自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还望众位将军,同我一起守卫扬州。”众将自是应允,就见中有一员战将起身道:“将军且听我一言,我闻扬州城东南山僻有一条小路,最为要紧,小将自引一军守之。将军可紧守扬州城池,勿得有失。”云天彪看时,原是扬州团练使毕应元,使得一手好箭法。云天彪道:“毕将军计策可行,便请将军自取。”毕应元道:“定然!”言语之间,忽报贼兵分两路前来攻打扬州城。云天彪便命大将风会引兵一万,自大路去战白钦,又教毕应元急引三千兵马,先来抄小路自林木深处埋伏,须臾,便见赵守诚兵马来,毕应元心下暗喜,只等他兵马入来。
却说赵守诚率兵迤逦前进,向导有言道:“从此往前便到扬州城了,一切安然无事。”赵守诚喜道:“此番无甚事端,速至扬州,主公应能安心了。”正欲督军进时,抬头见着前方乃是一道口,两山逼窄,树木丛杂;又值夏末秋初,枝叶茂盛,不由心下大疑,勒住马脚,环视一圈,忽道:“左右与我放火烧林!”众兵士领命,立时引火,只见烈焰燃起,鸦雀乱飞,那林中官军,登时吃烧的连声惨叫,满地乱滚,毕应元见状,急令退军。赵守诚见时,不由哈哈大笑,正欲前行,却见那烧焦枯木,一道儿都滚将下坡来,乱迸乱溅,跟见得便要堵死道口。兵士一时都不敢向前,数内一个道:“前路太险,再行恐有不利,不若回兵。”赵守诚见如此险地,亦有些动摇,正欲应允时,忽地一转念,想起方腊之意,心道若是回兵,白钦部必然势孤,遂拔剑咬牙喝道:“夺取扬州,正在今日,有进无退,方可成功。再言退者,斩!”当先冲去,众兵士只得一发儿都冲将上去,正行间,只见一块大石滚下,堵死道口,先头兵士已吃砸死数人,赵守诚大惊,正欲叫后退时,却见一桩枯木,带着火焰,噼里啪啦当头砸下。赵守诚闪避不及,天灵骨上正着一木,魂归故里。可怜这赵守诚颠沛流离二十年,方遇明主,报效知遇。而今却出师未捷身先死,命丧九泉。才人有诗叹曰:
古岘相连紫翠堆,才子命贱傍山隈。
儿童惯识呼鸠曲,三军恩遇展骥才。
预计扬宣取天下,长驱万里独徘徊。
谁知天妒英才坠,不使功成衣锦还。
且说当时毕应元吃这一汪大火烧得退回扬州,禀告云天彪,云天彪大惊,急令整军防备。不想等了半晌,还不见贼兵来此,云天彪心下大惑,便令哨探前往视之。无一时,哨探回报那小路吃木石塞死,贼兵已尽退。云天彪听时,不由大喜过望,当下便传令三军尽出,往大路去战。
却说白钦自引兵与风会一部大战良久,贼兵死伤甚众,却久不见赵守诚消息,心里大感不妙,正欲退间,就见前方尘埃滚滚,黑云压地,杀气冲天,枪炮动地,原是扬州府的官兵已到。白钦连忙领兵迎敌,只见那扬州府的官兵旌旗严肃,部伍整齐,贼兵见了,大部也都是心惊。两军便交锋合战,扬州府的兵马端的如虎如黑,中军队内五百名砍刀手,捧出一员大将,凤眼蚕眉,绿袍金铠,青巾赤面,美髯飘动,胯下骑着一匹大宛白马,倒提偃月钢刀,大骂道:“无端草寇,焉敢犯境!”白钦拍马来迎,二人搅作一块。兵器相交,长枪钢刀互来并举,一片鼓角之声,震天动地。只见两位猛将手上只是电光石火碰擦,兵去器迎,震耳欲聋。一边是少年英雄,一边是老成持重,二人皆起了斗心,拼尽全力,足足战了有七十余合,不分胜负。这般景象,把两边阵上多少勇将,都看得惊呆了。天已昏黑,杀气弥漫,愁云惨淡,星斗光光,神号鬼哭。云天彪一心要干功勋,便就继续拚着个死力并白钦。白钦见这云天彪武艺果然不俗,便也使出浑身的本领,一枝长枪龙飞虬舞,攻取进来。怎奈那云天彪的一口钢刀,兀自挡御得当,算来就是差着一分火候。二人正相持间,就见贼兵后军一阵淆乱,原是两员猛将忽然带兵杀入,左侧那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儒雅翩翩,正是云天彪心腹之将傅玉,惯使一杆雪花镔铁白龙枪,身藏三个流星飞锤,百发百中;右侧那人文士打扮,身着青衣,背负弓箭,乃毕应元也。两下前后夹攻,早把白钦这一彪人马围在垓心。白钦死战云天彪不能脱身。却见傅玉、毕应元二将后军忽乱,三人急回马去挡。白钦乘势赶出,战开云天彪。白钦回身大吼道:“叔父救我!”吕师囊自那军中撞出,亦是大叫道:“贤侄自此杀出。”吕师囊挥动全军奋勇厮杀,撞开血路,救出白钦。贼兵败走,遍地尸身,官兵追杀一阵,自也收兵回城。
却说赵守诚身死之际,尚有零星残兵抬着赵守诚尸身逃回,方腊知晓此事,深悔昨日之言,不由痛哭不已,便教就地掘土葬了赵守诚,这时却见赵守诚一个亲信仆从,捧上一锦囊,言此是守诚昨日星夜写出,吩咐他若己战死,便呈与方腊。方腊听时,连忙教取出来看,却是教方腊即刻调转兵马攻打宣州,留白钦率一千余人把住道口,设置防御,留守断后,阻截扬州兵马即可。方腊知晓此乃赵守诚遗计所算,这时白钦、吕师囊兵马亦自道口杀出,方腊便点白钦留此,吕师囊、方七佛等人挥兵火速攻往宣州。吕师囊又道:“贤侄附耳过来,我有要事交代。”便到白钦身旁说道如此这般,白钦十分惊喜,便带兵马在这大道之口部署。
却说那宣州知府上官复自打荣升宣州后,每日便只在宣州府署后花厅同一班歌女娈童饮酒为乐,府中大事便全交由其弟上官义同兵马都监刘以敬处置,这日一如既往之时,不想突然闻报城外贼兵如狼似虎般临城,大吃一惊,往后便倒。左右急忙叫唤,半晌方才苏醒,早已惊魂离体,荡魄去身,连话也说不出了,瞪着两只眼睛,向左右道:“……这……这……这便怎处?”忽又闻报道:“贼兵已到北门外长城岭上分营屯扎。”上官复大声叫道:“坏事了,坏事了!”也不回言,大踏步往外就走。进了知府衙门,调令刘以敬、上官义带同县尉高可立并着城中大队人马,直到北门。只听城外喊声大振,贼兵已在攻打北门。刘以敬传令开门,放下吊桥,一马当先飞出,上官义、高可立督领人马随后渡过吊桥,摆成阵势。那边方腊、吕师囊、方七佛等人早已列阵等待。刘以敬提刀一马先出,大叫道:“贼寇快来纳命!”方七佛举着一根排扒木骤马而出,原来这方七佛身高丈二,有万斤的力气,平日里不食五谷,只以生肉血骨为食,善使一条排扒木。对阵刘以敬亦是身长八尺,年近五旬,手握一口金背砍山刀,威风凛凛。左手下大将上官义,使一柄铁鎚,重四十八斤,端的有万夫不当之勇。右手下县尉高可立,带一张描金雀画宝雕弓,悬一壶凤翎凿山狼牙箭,手使一条铁枪。
海贼王之从推进城开始打卡 人前穷炮灰,人后包99个男模宠 西风劲吹 元夕诀 灵魂的维度 假南游 全职法师:我有一个万界作死系统 重回70娶知青:打破美苏垄断,国士无双! 末世丧尸危机:重建文明 锦绣凰途 僵湖路 一封父亲未寄出的信 鸿蒙仙道 七零小辣椒,硬汉军官宠上瘾 在古代卖特殊用品,我被当神供养 弱鸡,快跑! 最强特种兵 沈小姐不好哄,裴少要发疯 走过的都是美好的风景 哑妻惨死当夜,叶总被白月光缠着喝交杯酒
关于人在木叶生性纯良的我被系统逼上了邪路穿越火影世界,开局觉醒系统!呦,生性纯良的宿主呦!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宇智波富岳那个混蛋老牛吃嫩草!一向宇智波美琴表白,俘获佳人芳心奖励S级忍术一门(随机)二生性纯良的宿主呦!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做选择,强夺一血奖励写轮眼三门忍术熟练度提升一级(随即)望着远处自己下属那纯真的神情,藤原哲也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陷入了沉思。这一血,自己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关于林家有女整治家风种田宅斗大女主无金手指无cp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咬人村中有四霸恶狗公羊大鹅和林三丫林瑶睁开眼就目睹了家徒四壁,那叫一个寒酸。再睁眼又目睹了泼妇骂街,得不想动嘴打一顿就好了。从此林家三丫性情大变一言不合就开撕。重男轻女的偏心祖母,心思深沉祖父,独木难支的后娘,软弱无能的亲爹。上有两个任人欺辱的姐姐,下有两个后娘生的弟妹,更有恶毒叔伯一窝好吃懒做筛子精,真真是极品凑了一堆。从此...
关于诸天带着随身空间到了四合院世界陈琦莫名穿越,来到一片湖心岛,发现拥有空间之后,并感应到世界种子,按其要求吸收物质供给小世界之种,然后就被排斥到四合院世界,开局城门口,因为衣服新颖而被误认为富家公子而被放行,进入城内遇到还在卖包子的未成年何雨柱,阻止了他被人骗,改变了他获得外号的命运,从而改变了主角的命运从其身上获得了气运,得到了一定的庇护避免了被四合院世界排斥而赶出世界。之后陈琦靠着何雨柱的帮助进入了四合院租了院子安定下来,靠着小世界的养殖种植能力,通过何大清介绍给丰泽园供应食材,之后开肉铺,接手杂货铺,开商行,买地,生意越做越大,于是很多事情很多人也纷至沓来,蝴蝶效应直接造成何大清成了丰泽园二厨,并再娶了。而陈琦只想收集这个世界的各种动植物然后去诸天寻找永生。持续的获取气运使得小世界内开始出现了生成中的四合院世界的信标传送门,完成之后就可以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就可以随时回到四合院世界。现在开启了荒野大镖客2救赎的第一幕第一个世界,四合院,第1章124章第二世界,荒野西部大镖客2125章第三世界,港综第四个世界待定。...
关于足坛之开局点满任意球什么?竟然把任意球点满了,我明明点的是传球呀!!!沦为皇马队饮水机管理员的江浩,在一场国家德比最后时刻登场,以两粒直接任意球破门方式开始传奇人生。弗洛伦蒂诺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把江浩卖给巴伦西亚。齐达内我很幸运,江浩没有出生在我们那个年代。C罗江浩是历史最佳,我不如他。贝尔难以想象,我竟然会在速度上被人碾压。拉莫斯这家伙不是惧怕对抗吗,怎么铲不动?梅西...
关于万里追狼白龙,它不是龙,也不是马,它是一条白色的狗,是60年代华北地区某村的一条狗王。在那个狼灾泛滥的时代,白龙在主人福哥的照料下,历经坎坷,从一条小狗崽成长为一条勇猛的狗王,并和村里的狗一起担负起守卫村庄的责任。由此与村庄周围的狼群结仇,几番恶战,斗智斗勇。。。...
关于异能学校之遇上恋爱脑大佬选修课总是遇到女主被迫恋爱脑的魔修大佬vs表面小白实则腹黑爱玩的欧皇新生!简介一高考后准备报考的褚星禾,某天突然接到电话请问是褚星禾同学吗?这里是关山岭职业技术专修学院考生你好,这里是玄天宗职业技法大学招生办褚同学你好,这里是魔神机械设计学院招生办这不妥妥的诈骗电话吗?什么妖魔鬼怪的野鸡学校都打电话过来招生。听听这名字,褚星禾能信吗?当然不能!!!然而她还是被迫入学了。没人告诉她还有入学考试,怎么还有人上学带刀枪剑炮水晶球啊?这都算了!为什么入学考试是闯鬼屋?躲丧尸?跳大神越来越离谱了,得亏褚星禾从小见惯妖魔鬼怪,不然真得被创飞。简介二通识实践课就跟着魔修大佬一起选!结课巨快!为什么?他每个副本都得杀妻证道,主打就是一个大道无情!你进去老公还没喊出来,人就噶掉了!嘎嘎快。还有这种好事?褚星禾第一个冲了!然而她遇到的怎么不太一样?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个魔修大佬只会哭唧唧找老婆,甩都甩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