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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西行的阿莎2（第1页）

梅露辛是个真诚又坦率的少女，自“收养”阿莎以来一直都在关照着她。随着时间的推移，阿莎发觉梅露辛身上充满着谜题，可她又说不出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或许都只是巧合产生的某种假象，她在心中自己解释道，但在古战场镇发生的事真的只是巧合吗？那个满地捡拾种子的老妪将变出的红花交给她后便消失了，而下一刻梅露辛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在她身边又恰巧是戴着熊头的人。

又是那个熊头。在沉船湾的村庄，阿牛提起过这个戴熊头的人。到得比武大会，阿莎在见到巨大水母与巨猫之前，也遇到了他。那究竟是谁？离开河谷地时，在疾驰的舆车上阿莎问过梅露辛这个问题。

“我也不认识。”梅露辛微笑着回答。她的眼神是如此真诚，她从不试图隐瞒或者欺骗。“在比武大会遇到他的时候我以为他也是某个杂戏团的流浪艺人，但他告诉我他不是，他说他是一个叫做什么集会的人……啊，是老鼠集会，我记起来了。当时我还在想呢，真奇怪，老鼠集会中的熊。”

老鼠集会中的熊，阿莎似乎也曾如此好奇，可现在却有了更多的想法。“那个老妪呢？”阿莎追问道，“那个能将种子变出红花来的老妪？”

梅露辛摇摇头，露出遗憾的表情，“我没有见到你说的老妪。在你找到我说希比克要赶快离开河谷地前，我都一直和这个熊头待在一起。”

梅露辛没有说谎，阿莎知道，就像每一次说到她所擅长的戏法表演时，都会坦诚地告知这是一种障眼之术，并反问阿莎是否愿意向她学习。然而每一次都会被阿莎婉拒。我不想再被人污蔑是巫女了，阿莎如此想到，我也不想再接触这些充满神秘的事物。

舆车在继续向西行驶，但途中经常停下来清理路上被积雪折断的树枝残段。

“我们并不用着急。”某天入夜后他们停下舆车，在某一个山岗上扎营留宿，希比克靠在舆车边拨弄着营火中的干柴说道，“可要是这场该死的雪再继续下下去，我们就没法赶上亲王殿下为其即将诞生的孩子举办的宴会了。”

在将所有箱子搬上舆车准备启程离开古战场的时候，一个自称罗萨阁下仆人的人再次找到了他们，并告知他们去往雷蒙城，“到那里以后会另有仆人引导你们，而你们将有幸为亲王殿下及尊贵的夫人献上你们精彩的表演。”他微笑着如此说道。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连希比克都感到惊讶，原以为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星辰群岛商人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曾想他能真得让杂戏班去雷蒙城表演。可是罗萨·韦瑟尔为什么不在第二次相遇时当面提及呢？或许是因为他在找人而忘了这不算重要的事？

他们有足足二十天的时间从当阳城赶往雷蒙城。而因为在河谷地时他们夜以继日地快驰，进入王室领的时间所用的时间比他们预想中的更少。原以为这样一来会有更余裕的时间，结果却碰上了这场大雪，使得剩下的路程行进迟缓。

进入王室领的第五天，他们的舆车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前，然后沿着大河向上游行驰。这条河比阿莎见到过的其他河更宽更河水更汹涌，从舆车中望出去，她看到黄色的河面上满是浮冰与木头，间或有几具被泡得不成样的动物尸体。

“这是守护河的下游，据说守护河的上游水清澈得能看到河底的水草，那是自圣赫米里提峰的融化的雪水。然而当直落河汇入守护河后，整条守护河都变得浑浊不堪了。”梅露辛告诉阿莎道。

阿莎并不在意这是什么河，她关心的是他们该如何渡过这湍急的河流。第二天，他们便到了一个被叫作垒石滩的地方，河滩上诡异地叠摞在一起的石块非常形象地说明了该处地名的由来。就在垒石滩的附近，有一个建有十数间茅草屋的村庄。

当舆车缓缓驶入村庄，引来了村民们的瞩目，其中一个高大的老妪慢慢走向坐在舆车前驱策驴子的希比克，笑着说道：“小小人儿，你又来了。我这腐朽的身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希比克停下舆车后从车辕上跳下，走到老妪的身边。“老太婆，你的命硬着呢，比我那话儿还硬，怎么可能见不到我呢。”

没有对比就没有直观的感受，当希比克与老妪站在一起，才知道老妪的身体如此巨大，即便佝偻着身子，侏儒也不到她的腰际。这令舆车上偷偷往外看的阿莎都目瞪口呆。然而再环顾这个平静的小村庄，便不难发现，村庄中所有的村民都有着比一般人更为高大的身体。

“下来吧，我们今天在这里留宿。”希比克朝舆车上个几个人喊道，随后转向老妪，“老太婆，你应该不介意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老妪咧开了嘴，露出空洞漆黑的口腔笑了起来：“当然不咯，小小人儿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但是恐怕你们不得不在此多逗留几天喽。”

“这是为什么呀？”梅露辛早已从舆车上下去，伸了个懒腰后来到老妪的身边。

“圣赫米里提峰上的雪快速融化，使得守护河上游的堤坝被冲溃，继而附近的几座木桥也都被淹没喽。”老妪说着，将目光从梅露辛身上转移到她身后的阿莎，然后又瞥了眼舆车，喃喃地说道，“啊，小小人儿又有了新的朋友。一个无法看穿的小女孩，还有一个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阿莎望着老妪满是褶皱的脸，全身的汗毛莫名地竖立起来。她所说的将死之人难道是舆车上的柠檬？可她为什么能看到舆车里面？而柠檬……他将会死去？

此时的希比克脸色凝重的就像阴霾的天空，他在沉思，在忧虑耽误的行程。

“我们正好需要休息几天。”依然是梅露辛接过了话，“你会让我们留在这里的对吗？”

“啊，那是自然。”老妪拄着手中满是丑陋瘤节的拐杖领着他们往茅草屋走去，“在垒石滩那些带来厄运的事与人也会受到欢迎，小小人儿清楚这点，清楚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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