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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特殊家庭（第1页）

有一次，左一凡和秦红说起了二狗这件事。

秦红问：“那女孩子就这样嫁给大狗了？女孩子什么态度？”

“能有什么态度？”左一凡说，“第二天，女孩被锁在房间里，也许是哭累了，听不见她一丝半点的声音。锁了几天那女孩就安静了。”

秦红说：“那女孩也真弗来事，锁就能锁住哈？”

左一凡笑了，说：“你要么哪天试试？你说不定还不如人家哩！人家还知道哭啊闹的，你恐怕只会流眼泪。你见过那个新闻没有？说有一个女研究生被人拐卖到一个山村里。一直被关着，没多久就乖乖地和人家结婚生孩子。几年后，警察来解救的时候，她还不肯走。”

“谁试啊？试你个头！”秦红又问：“二狗呢？二狗啥个态度？”

左一凡说：“什么态度都晚了！第二天早晨他知道以后，疯子一样地跑回家。先砸门，砸不开，主要是别人拉着不让砸。他就跪在房门外，头撞着门。小景在里面哭，二狗在外面哭。把那些看热闹的人哭得心都碎了。”

左一凡又继续说了后来的事。

二狗在外面砸门的时候，大狗躲在里面不出来，直到外面没了声音，才开了门。

二狗被几个小伙伴拉走了，拉到别人的家里。大家都劝他，算了吧，反正和大狗都同房了，怎么说都是你嫂子，怎不能让嫂子再嫁给小叔叔吧？再说，也是好事。大狗成了亲，你也除了一块心病。

二狗在别人家里住了几天，后来只好跟别人一起出外做买卖了。二狗也想明白了。现在他手上都空了，一点钱都花在小景的身上。二狗准备好好地做生意，赚了钱，就分家，再另外找个老婆。

那一趟生意，二狗在外面待了几个月。等他回来，小景和大狗已经成双成对了。烧饭洗衣，小景样样都肯干，俨然成了家庭主妇。

二狗见到小景开始还有些别扭，甚至有些气愤。不是对大狗生气，那是仇恨。他是气小景，气她怎么就从了！

小景对二狗大约感到愧疚，不声不响的，闷头做事情，眼里却偷偷地流着泪。

二狗和小景后来还有没有那种事，谁也不知道。听村里人瞎传，只要大狗不在家，他们俩就睡在一起，大狗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大狗的儿子到底是谁的，谁也说不清。

秦红又提出了几个疑问。一、小景不是只有16岁吗？还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这结婚证谁开的？二、买卖婚姻是违法的，当地政府难道不管吗？

左一凡说：“哪来的结婚证啦？乡下人有没有结婚证是无所谓的。有些人孩子生了一大串，到老也没有见过那张纸！只要同房了就是夫妻。至于买卖婚姻的事在我们这里是再正常不过了。我们县不是有一个着名的网红，叫什么来着？她就是从缅甸买来的媳妇。”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秦红说，“我经常刷到她。人蛮漂亮的，也很能干，汉语说得挺溜的。”

左一凡说：“就是啊！和小景差不多的年纪，也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现在过得挺好的。她还是人贩子拐卖来的，也没有谁去追究。”

左一凡又接着又说：“何况二狗这事更是谈不上买卖了。现在娶媳妇哪家不要彩礼呀？动不动就几十万。他们花了几万块算是便宜的了。说穿了这根本就不是买卖。再说即便是买卖，地方政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总归要维护村民的利益。真要是有人管了，那就是断人香火，比挖祖坟还恶劣，要被乡亲们骂死的！记得有一个被拐卖来的女人跑了，不仅村民们帮助拦截，据说警察都出动了。这就是地方保护主义。”

秦红听得一愣一愣的，张着唇红齿白的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过了一会，秦红又问：“这事也过去很多年了，听说小景的儿子都十几岁了。二狗怎么还单着呢？是找不到老婆？”

左一凡说：“我也不清楚。按说二狗娶个老婆还是不成问题的。长得不难看，人又聪明，还赚了一些钱。再不济再去买一个呗。可他就这么一直打光棍。村里人也一直风言风语。有人说他被伤透了心，不想再找了。有的人说他的心还在小景身上，和小景一直保持着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有的人说他和齐小草明里暗里往来着，有点钱都贴给那个女人了。”

“那女的不是有丈夫吗？”秦红问。

左一凡说：“乡下的事你不懂！为了钱呗！按乡下人的逻辑，老婆和别人睡又没有少一块肉，还多了一堆钱，不吃亏！”

秦红的三观完全被震碎。她不想再多问一句话了。

其实，二狗的事情，左一凡说对了一些，有些情况，左一凡根本就不知道。二狗和大狗暗地里是达成默契的，只要二狗在家，小景就属于二狗，二狗出门在外，小景就归大狗。二狗出门的时间多，大狗总的来讲还是占了便宜。

这种安排小景也同意，因为在她们老家，这样的家庭有很多。兄弟几个娶不到媳妇，就全家娶一个。兄弟几个轮流睡。生下的孩子也分不清楚是谁的，兄弟几个共同抚养。家庭里女人是当家人，男人只负责干活，所有的事情都是女人说了算，跟母系社会差不多。所以小景见怪不怪，觉得很正常。再者，小景的性格也由不得她不同意。她性格懦弱，没什么主见，从小逆来顺受惯了。还有一点，小景如果是不同意，她只能是属于大狗一个人。她乐于这样的安排，甚至是小景在二狗面前撺掇的。

不过他们三个人这种关系和小景老家的情形又不一样。在那里，大家都是名正言顺，完全是公开化，别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而大狗二狗他们却不敢公开。明面上小景是大狗的老婆，二狗就是个小叔子。两地的风俗不一样，安徽这里，人们观念还是很保守，这种事一旦被人知道了，唾沫星子都要把他们淹死，大狗一家也就无法再在村里待了。好在他们很谨慎，白天在别人面前，二狗对小景都是规规矩矩，没有半点暧昧。晚上门一关，小景和哪个睡觉，鬼都不晓得。

有时候，大狗也闹腾，明明二狗在家，他也不让小景过去。二狗也不和大狗争执，只好由着他。

后来二狗在街上造了房子，不再住在老屋里。二狗和小景也就渐渐地分开了。再后来，大狗带着老婆儿子去了浙江，两个家庭的关系完全正常化。

二狗自己造房子之前，也就是他们混居的那段时间，他还花钱给大狗造了房子，这也是大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大狗觉得理亏，是他抢了二狗的老婆。

大毛子到底是哪个的，三个人谁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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