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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哥，你知道要被安乐死的动物吗？”
“爱是它们的救命稻草，是它们唯一的安慰剂。我可以对任何人摇尾巴，可以向任何人示好，也可以像动物那样求着过路人把我领回家。然而有的人只是来抱抱我，来夸我是个乖孩子。”
“直到一天，有人打开了笼门，拿着写有我新名字的卡片走了进来。他或许会抱我一下，或许不会，但我知道。他能把我从地狱解救出来。”
“——就是那一瞬间，我的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他还全情投入着，丝毫没注意到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哥哥，我对你就是这样的感觉。”
当他扭头看往副驾驶，微风也吹拂而过，扬起了什么——是那头没了发带束缚，些许散乱的白发。
裴淮张开五指，将长发往后抓去。他坐在原处，停留在发丝间的那只手有种特别的骨感，关节清晰而硬朗。从腕骨往下的几公分，全都工工整整地扣进了衣袖里。
“你很像我弟弟。”裴淮嘴唇的动作细微，“但所有付出感情的东西，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望过来，眼睛深处是种空无一物的汹涌。
“向鸣岐，我给不了你回答。”他说，“你二十二岁，你的热情，你的心动，也会如风一样消散。不要随便要求别人爱上你，更不要毁了别人的一生。”
“——这是你付不起的代价。”
-
大众很快抵达目的地，是一片废旧厂房。外侧区域拆除得差不多，只剩内环的居住区。
裴淮在停车前确认了一下周边情况，附近是一连排洋房旧址。因为土地纠纷，住户与地产商最终放弃谈判，将它暂时搁置下来——但这所谓的“暂时”，却是荒废了将近五年。直到这里无人问津，荒芜一片。
红点闪烁的间隔延长，消失几秒后又亮起，持续时间不短。裴淮判断，委托目标很可能处在一个地下空间。深度在七米以内。
前往信号最后一次明灭的地点，他们找到一户废旧洋房。墙体斑驳，大面积脱落，房屋的院落与大致外形没有经拆除，只是搬空了大部分家具，剩下些桌椅与地毯。
“哇噻感觉好像鬼屋哦。”向鸣岐打开玻璃移门走进去，感叹地巡睃了一遍，“哥哥你也跟我一样怕鬼吗？害怕的话快到我这里来，我们手拉手，出了事我会拼命保护你的。”
“……不用了。”
地上、台柜、桌面，以及门槛周遭均有积灰，不像是有人使用过。水表读数亦然。但一串乱糟糟的脚印打破了这里的沉寂。它将两位访客引入一楼左侧，一条远狭窄于标准尺寸的走廊。
直走到尽头，一扇铁门拦住去路。它没上锁，把手周围有星星点点的手印，看着像刚被推动过。
他们对视一眼，扭开把手。
门没发出什么噪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有光源，安全起见也没开手电。下行的楼道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眼球适应前，向鸣岐只好摸黑前行，不忘把前辈拉到接近扶手的一侧护住。
越往下，裴淮越觉得不太对劲。
来到楼梯尽头，推开与应急通道相连的铁门。视网膜却被一片骤然的白光攻陷。
他不得不眯着眼适应了一下，随后开了门。所进入的是一条长而窄的走廊，没刷漆，也没装修过的迹象，但是两侧房间的数量非常之多。
他选中一扇，谨慎勘察后迈步走入。
而房间的尺寸证实了他的疑惑。
“这里。”裴淮的视线在房间两角目测过一个来回，方步到三分之一处停下，“是入口位置。”他手指向远深于所在位置的那面墙体，说，“地下室拓宽了将近三倍，是一个超出使用范围的大小。”
“哥哥你的意思是……”
他不急回答，只将目光放在就近的一个铁笼上。栏杆里外还黏着些干涸的血块。看样子仅仅是很粗鲁地清洁过一遍，就没有再管。
角落摆有同样的数百个笼子，高度不一，但一样的肮脏，一样的空空如也。立柜、手术台、宠物笼，还有空旷到可怕的空间，构成了这副离奇的图景。
向鸣岐也心领神会地皱起眉。
“是处置那些实验用猫的地方。”裴淮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从结构来看，如果只是为了制药，他没必要将这么大面积的建筑物作为据点。所以，唯一的理由……”
——后半句话忽地卡回咽喉，紧接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止一个人，而且是向着他们的所在方位走来。
裴淮刚抬起眼皮，往门口扫去一眼，还不等下令，就被一只手从后面不管不顾地拉住腕部。他动作一僵，此时向鸣岐已经打开立柜，把他慌慌张张塞了进去。
门打开的一刻，他一步跨入，双臂环紧裴淮的腰。两人胸膛相贴，腰胯紧靠，以非常不舒服的姿势挤在窄小的立柜角落。
而向鸣岐的膝盖，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地顶进了前辈的大腿中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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