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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贺野清醒（第1页）

凤火烧毁了那充满邪气的林子后，便优哉游哉地回到了洛姝的身体里。

这些林子是怨气所化，被至阳的凤火烧后，不像平常的树木留下痕迹，而是被烧的一干二净，甚至连一丝炭渣都没有剩下。

它比之前胖了一大圈儿，甚至还亮了不少，一副吃饱了的样子。

楚子洵背着洛姝，齐峰则背着贺野，一行人顺着罗盘所指示的方向前进。他们御剑飞行，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终于看见了不一样的景色。

一道明晃晃的交界线横亘在众人面前，一边是他们刚经历过的荒凉，而另一边则是生机盎然的世界。那边的景象如同原始森林一般，所有的植物野蛮生长，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野兽从林中快速穿梭而过。

一路上，谢临和祁君衍都提出过要背洛姝，但都被楚子洵拒绝了。谢临没有强求，只是默默地拿出了一枚他珍藏的保命丹药交给了楚子洵。

祁君衍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丹药，轻蔑地说道：“低级的元春丹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谢临有些恼怒地回应道：“元春丹千金难求，我也就这一枚，你有本事就拿出来更好的。”

祁君衍嗤笑一声，说拿就拿，他从自己的纳戒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丹药喂给了洛姝。谢临和楚子洵看到后都颇为震惊，那是还春丹，比元春丹更高一阶的丹药，而且祁君衍拿出来的这枚还是极品！

祁君衍独自求学，家里人虽然面上都是你在外面不许惹麻烦，不许欺负人，但实则都偷偷塞了不少好东西给他。

他本来没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这些，但眼下洛姝昏迷不醒，这些人又拿不出好东西，他实在忧心。

楚子洵和谢临对祁君衍的来历，心下多了几分心思，他们可都是绝剑宗长老亲传弟子，都没有还春丹，祁君衍怎么能这么轻松就拿出来了。

不过洛姝在服下丹药后，脸色好看了不少。

贺野醒的比洛姝早一点，那林子强行同化他，让他修为短时间提升那么多，但极为损伤身体，修为甚至有些不进反退的迹象。贺野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灵力也干涸了。

他对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记得一清二楚，他就像被关在笼子看着外面一样，只能无助地看着，无法做出实质性的东西。

自然也听到了花朝雪他们说把他杀了的事情，毕竟当时情况紧急，几人几乎是吼着交流的，要不然刀剑声太大听不清。贺野虽然理解他们的想法，如果换做是他，也会想着断尾保生的，但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难免怨恨。

只是，他看向了还在昏迷的洛姝，嘴里苦涩，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她，保住了自己的命。

要说贺野一开始就和洛姝打的你死我活的倒也不是，在两人年幼时，也曾有过快乐的切磋时光，直到他以杀入道后，这一切就变了。

内心的杀气鼓动着他，让他沉溺在杀戮的快乐中。在外历练的日子还好，他可以大肆屠杀妖兽来缓解内心的躁动。但在宗门内就难熬得多，特别是那次他差点失手打死一个内门弟子后，师父便对他产生了疑心。

贺野害怕自己暴露，只能拼命压制心中的杀意，但这也助长了他的心魔。无奈之下，他只能频繁找洛姝切磋。洛姝修为比他低一些，又耐打，成了他发泄情绪的好途径。随着交手次数增多，他的下手越来越没有分寸，最终导致二人彻底决裂。

贺野以杀入道，纯属意外。他本是月满宗这个小宗门的少主。在贺野幼年时，宗门卷入了一场关于至宝的纷争，结果在一夜之间，全宗上下被屠杀殆尽。贺野亲眼目睹了血流成河的惨状，昔日快乐热闹的家瞬间变成了地狱。

那一夜，血色的记忆深深烙在了贺野的心头。他的父母在临终前让宗门内修为最高的长老带着他拼命逃命。

长老带着贺野一路漂泊，正好来到了绝剑宗山下，听闻绝剑宗在选拔弟子，便让贺野去了，让他好好修炼，以图来日。

贺野根骨出众，得以拜入长老名下。然而，那片血色的回忆始终萦绕在他的心中，使他无法释怀。原本计划着长大后亲自报仇，但命运却和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屠杀他们的那个宗门又被另一个大宗门所灭。

这下，贺野连仇人都没有了，心中怅然若失，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宗门的一项任务，进入了一处秘境。这秘境中藏着一片极其厉害的幻境，重演了贺野全宗门被屠杀的那一天。再度经历这些痛苦的往事，贺野几近崩溃，几乎陷入疯魔的状态。

在幻境中，他大肆屠杀同族，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竟然感悟到了冥冥中的法则，最终以杀入道。

贺野苦涩地笑了笑，这些年他都干了些什么，他这样对洛姝，跟那些屠杀他家人的无耻修士有什么不同？

尽管身体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反而让他的精神得到了些许解脱，不再像之前那样无时无刻都想杀人。

旁边的齐峰见贺野醒了，默默地递给了他一个水壶，齐峰不是话多的人，虽然有些木讷，但为人极为正直，从不参与党派之争。

他虽然沉默，但也在关心着同门，让贺野心里好受了一点。

花朝雪也看到他醒了，嘴上嘲讽道：“本来就疯疯癫癫的，这次好了真疯了，你这性子再不改改，迟早死在外面，你这样子，我看着倒像个邪魔外道了。”

贺野听了这话，心中五味杂陈，但他也知道花朝雪的话虽然尖刻，却也是真心建议。

听到动静楚子洵也过来看了看，说道：“这次多亏了师妹才保住你一命，你之前就暴躁好杀，这次回去可得把心魔除去，要不害人害己。”

贺野有苦难言，他要是单纯的心魔就好了，主要是他的心魔和他的道心相辅相成，难以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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