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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威廉耸肩咕哝道：“等十年八年以后你们就会理解我的这个笑话了。”

亚蒙开车将威廉载去了福克斯，威廉去试镜，亚蒙找他的老朋友——一个在福克斯任中层干部并且很有晋升希望的老朋友聊天，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关于选角的内幕消息。

虽然还没有装修完毕，但福克斯的泰坦尼克号摄影棚已经被装饰的很豪华了，可以胜任任何一部时代剧的拍摄，大概。

一路走来，摄影棚地面上稍微大一点地方都堆满了道具，充满爱德华时代风情的浮雕、椅子、油画、服装，更神奇的是有一大片空地上还整整齐齐堆放着上百个行李箱，一看就制作精良，并且风格非常复古的那种。

领路的助理见威廉多看了那些箱子几眼，立刻骄傲的解释说：“它们都是手工制作的真货，卡梅隆先生找意大利的皮具工坊下的订单，那家工坊为阿玛尼和路易斯·威登代过工。”

“我的天。”威廉适时的发出一声惊叹。

“卡梅隆先生对待《泰坦尼克号》认真极了，每一个道具他都要亲自看过才能过关，你能相信吗，就连凯特，呃，露丝的裙子有好几件都是他设计出来的？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条白色的晚礼裙，上面用金线缀满了珍珠，几百颗真的珍珠！听说过去那些贵族小姐们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这可太奢侈了……”助理滔滔不绝的说，像是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就要把肚子里积攒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一样。

不过威廉倒是听乐意听这小哥喋喋不休的唠叨的，这可以帮助他缓解一下试镜前的压力，还能获得不少信息，比如说泰坦尼克号剧组已经在墨西哥建造了更豪华的摄影棚，电影的大部分戏份都会在墨西哥拍，当然因为那里最终要被炸掉，花费巨资制作的道具服装不可能便宜了墨西哥的海滩，所以福克斯的摄影棚也要原样保留下来，等墨西哥的戏份大致杀青了，服装道具会再全部运回来，补拍的话会在洛杉矶完成。

摄影棚内足有上百个工作人员在来来回回忙碌，卡梅隆和副导演或者摄影师正坐在镜头前谈论着什么，在他们正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布置的非常豪华的房间，看起来像个起居室或者小客厅。

威廉等他们聊完了，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卡梅隆和他握了握手，表情有点严肃。

“试镜什么时候开始？”威廉问。

“当你准备好的时候。”卡梅隆盯着威廉看了一分钟，然后扭头招来一个女人：“玛莎，带他去化妆。”

“没问题。”化妆师玛莎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威廉一会儿，露出微笑：“跟我来吧，年轻人，我会把你打扮的妥妥帖帖的。”

二十分钟后，威廉几乎是逃也似的从化妆间里跑了出来，十分钟前，当玛莎给他打了粉底高光阴影，将头发向上抿的油光水滑后，就开始不停的拿各种款式的马甲和礼服衬衫在他身前比划，直到威廉感到不对，善意的提醒她：“我想我试镜的角色是杰克·道森，一个穷画家，而不是什么，呃，头等舱的客人。”的时候，玛莎才轻轻的尖叫一声：“抱歉，我忘了这点。”飞快将礼物仍在一旁，开始在无数个衣架间淘那些一看质感就不太好的服装。

现在威廉戴着一顶灰色的画家帽，头发特意被打理成凌乱的姿态从帽子下延伸出来，穿着米黄色的格子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棕色的外套，整个人都是一副非常“贫穷”的打扮。

威廉一走出化妆间就吸引到了摄影棚内大部分人的目光，这让他感到略微的不自在，哪怕已经试过很多次镜，他以前也没经历过这种在几百个人围观下走动表演的阵仗——上帝，《泰坦尼克号》剧组的规模足足比《理智与情感》大了好几倍，据说等正式开机后，剧组所有工作人数加起来会超过2000人，而现在剧组的另一多半人马都在墨西哥，或许这就是一千六百万美元投资和一亿四千万美元投资的区别——威廉下意识的深呼吸了一下，拿出最镇定坦然的态度走向卡梅隆。

“我准备好了。”威廉说。

“很好。”卡梅隆上下看了看威廉，非常专业的没有流露出任何评价的表情，而是点点头，说：“第78场第1幕，你有十分钟的时间熟悉剧本。”然后转身：“尼克，去一下化妆室看凯特准备好了没有。”

威廉躲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读剧本，他太专心了，连凯特什么时候走进摄影棚的都不知道，以至于当他快速阅读过那些将要试镜的片段，并将它们深深刻在脑海里后，刚抬起头就被站在面前的人吓了一大跳。

“凯特，你走路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威廉向后退了一步，并呼了口气说。

“是你看的太专心了。”凯特·温丝莱特特意拎着裙子在威廉面前转了个圈：“我看起来怎么样？”

“非常漂亮。唔，所以这就是他们说的那条裙子？上面缀了几百颗珍珠的那条？”

凯特的站姿非常淑女，老实说，比拍《理智与情感》的时候更加淑女了，或许她现在正在上礼仪课：“没错，我还有一条绣满了金线的，所有裙子都很漂亮，也很昂贵，我现在就连试装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一条。”

“你的头发，仍然是金色的。”威廉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同，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的口误：“抱歉，我不是说它们不漂亮，事实上你金发的样子非常可爱，只是好像剧本上写的露丝是红发？”

“等去墨西哥后我会染发的，红棕色。”凯特说：“虽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必须要红发而不是金发，我金发的样子看起来并不丑不是么？”

“不是不丑，而是非常漂亮。”威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想这是背景设定的问题，我们现在拿到的剧本已经经过了一次修改，在最初的版本里，露丝·布克特是出生在费城的英国贵族后代，其实已经算是美国人了，那样的露丝是金发红发大概都没问题，而现在的版本里，露丝在英国出生并且长大，是地地道道的英国上流社会贵族，布克特是个凯尔特贵族的姓氏，而纯血统的凯尔特人多数是红发，就像金发碧眼是纯血日耳曼人特征，黑发蓝眼的纯血罗马人特征一样，我想在最新的版本里，将露丝设定为金发就显得太不英国了，红发会更复古和贵气，更能体现阶级感。”

凯特·温丝莱特的表情看起来很惊叹：“威尔，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们拿到的剧本只有几十页，但你竟然做了这么多的背景调查，你比我做的还要多，要知道我当初拿到剧本准备试镜的时候，除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死命背诵冗长冗长的台词外，什么都想不起来去做……”

“凯特，威廉！”十米外有副导演在喊他们：“准备试镜了！”

威廉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神奇的发现，已经的凯特竟然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

“我放松不下来。”凯特握着手对他解释说：“你不知道吉米对演员的要求有多高——总之一走到他的镜头下我就紧张，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来，凯特，照着我说的做——吸气，继续，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停顿了三秒钟后，威廉又说：“慢慢的吐气，放慢速度。”

等凯特·温丝莱特的胸膛起伏不是那么急促的时候，威廉问：“好点了吗？”

“好多了。”凯特·温丝莱特握着威廉的手说：“我现在感觉很好，威尔，看来跟朋友一起合作，的确能缓解我的紧张感，谢谢。”

威廉微笑着将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朝凯特行了个礼：“不客气，女士。”

……

摄影机镜头对准了一个非常奢华的会客室，有着浓郁的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贵族风格，画面静止，等待着试镜演员的到来。

而一旦将目光移到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则立刻能发现，这个奢华的会客室并不是个真实的房间，而是个精心准备的布景，在会客室之外，空间巨大、杂乱，但来来回回人们的动作却也显得有条不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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