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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驱使着石恒宇的身体转了个圈,将房间里的人都看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务相身上,就再也转不开了。
“真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神女的语气很平静,“怎么?是你找我?”
“我欠你一句道歉。”务相上前一步,看着神女说,“我……对你不起。”
“哈哈哈哈哈哈!”神女笑得停不下来,“轻飘飘的一句道歉,还用得着你专程回来说吗?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说这些有意思吗?”神女转头看向应宸,轻蔑的说,“你也是老糊涂了吗?”
“老”这个字,若是放在以前,应宸是绝对不会在意的,但现在却很容易就让应宸黑了脸,没办法,谁让他的爱人总共不过活了两世,加起来都没超过50年,跟他这个千年老妖怪比起来,确实算得上是“老龙吃嫩草”了。
务相走到神女面前,半蹲下身,跟她借用的这个身体平视,认真的说:“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现在要向我复仇,我毫无怨言,我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走。”
神女收起了笑容,用石恒宇那小小的手,捏住了务相的脸,冷着一张脸说:“你说的没错,我应该向你复仇。当年我对你一片真心,还愿意收留你和你的子民,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那样真心的为你,你却执意要离开我?我对你的好,你都看不见吗?你还用计骗我,我那么相信你,以为那是你送我的礼物,结果呢?那不过是你钓鱼的鱼钩,让我把自己送上断头台的刀俎!”神女激动的指着自己的心口,“你那一箭,就是从这里穿过去的,你记得吗?你记得吗?”
“我记得。”被神女一字字逼问的务相闭上眼点头,睁开眼时瞬间从茶几上拿起水果刀,将刀柄塞到了神女的手上,“一命抵一命,你现在可以讨回来。”
神女握紧那把刀,一点点靠近务相的左胸,刀尖已经抵在了衣服上。
应宸没有动作,但他手上却捏着一个诀,只要神女动手,他就会出手阻止,这个身体不是务相的,而是薛哲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不仅薛哲可能就回不来了,杭睿怕是也会责怪自己。
然而神女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她看着刀尖冒出的一点血迹,突然笑了,用刀背在务相脸上拍了拍,笑着说:“你想以死来赎罪?没那么容易!你欠我的不止是我这条命,还有我的子民我的封地,你害我失去了所有东西,想用你这条命轻易抵消,想得是真美啊!”
务相算得上是了解神女,知道她这样说就是别有用意,立刻说:“这个错,是我铸成的,你尽可以找我复仇,不要牵连无辜!”
“无辜?”神女笑得没有丝毫感情,“难道我的一片真心就是罪有应得吗?”
当年的事情,务相清楚,纵然神女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动手的自己更加最无可恕,于是他说:“不,那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神女沉默片刻,将水果刀紧握在手里,笑着说:“你不是在意你的子民,不是在意这天下吗?那我就毁了它,看你拿什么来守护!”
听到这里应宸就不能置身事外了,这天下不是务相的责任,而是他的。
应宸站起身,看着神女冷声问:“你想干什么?”
神女将目光转向应宸,笑着说:“你应该问,我已经干了什么?”神女环顾房间里的所有人,“你们以为梼杌蠢得猜不到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以为困住了我就能解决问题了?你们搞错了吧?”神女忽然放声大笑,转头看着务相,“你不是最在意这个天下太平吗?那就亲眼看着这个天下是怎么毁灭的!”
务相也激动起来:“当年的恶果,我来承受,你不要祸及无辜!”
应宸忽然一甩手,手心里就多了一束淡金色的利刃,那是他的龙牙所化,上能劈天,下能诛邪,只要一刀劈下去,神女就会魂飞魄散:“既然如此,我也就留你不得了。”
“不要!”务相挡在了神女身前,“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这一次就让我来替她赎罪吧!”
神女愣了一下,随后手一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愣是用石恒宇那小小的身体将务相推开:“用不着你的虚情假意。”转头看着应宸,与他正面对峙,丝毫没有胆怯,“我就想知道,你们这些心怀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那么无情?你要守护这天下,就守护不住你的爱人,选天下还是选你的爱人,他的选择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很好奇,你会怎么选择?”
应宸一震,有个令人不安的念头在心里升起。
“有一点你们还是猜对了。”神女丝毫没有胆怯,抬起头直面应宸,“梼杇确实想要杭睿的身体,但不是为了我,我算得了什么,有幸能活过来的一个无用之神,苟延残喘已是万幸,哪里值得他劳师动众为我这么个小人物费心。”
“那他是为了谁?”应宸手里紧握着利刃,他极力在克制,不让刀尖戳在神女的心上,或许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目标,是杭睿!
“他现在在哪儿?”
“你认为呢?”神女笑着说,“如果是当初的我,一定会选择去救我的爱人,不过现在,我选择毁灭这个世界!”
神女说完,迅速从衣兜里拿出个指甲盖大小的珠子,神女将珠子捏碎之后,一阵青色的烟雾迅速绕着神女扩散开来,越来越浓的青烟中,神女的身形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务相一秒反应过来,抓住了神女的手,跟着她一起从房间里消失了。
寅风晚了半秒,毫不迟疑立刻跟着追了上去。
“应宸!”王素素开口,“神女交给我们,你去找杭睿!梼杇一定去地府了,别让他的奸计得逞!”说完也不等应宸回答,立刻也跟了上去。
应宸迈出的脚步停住,手里握着龙牙所化的利刃,在心里不停衡量着天平两端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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