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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熙把帕子迭起来收进怀里,道:“一个井里捞起来的女尸,这是她肚兜一角秀的。之前那无头女尸确实是我和唐俊生扳倒伯曼用的手段,但这个,是真的。”
江从芝原本有点木然的心动了动,有点怅然,多的是庆幸。庆幸她自己入了伯曼的眼,不然死的也许就是她了。想到此处,心思一转也明白了黄熙的意思,这是在点她伯曼是个危险人物的意思。她用余光瞄了瞄手包里的烟盒,轻叹一声道:“当真是个狠辣的男人…他如今走了也好,我倒是可以过过清闲日子了。”
黄熙琢磨着她脸上的表情,见她只是感叹并未作其他评价,想来也是对伯曼有几份感情,于是继续道:“伯曼留给你的三间铺子倒是现在就可以给你,只不过…江小姐之后事物繁忙,恐怕需要我帮你找两个人看顾一下。”
江从芝笑了笑,原来在这等着她。“听黄督察长所说,这几间铺子本就不兴旺,能到我手上的钱本就少,您帮我找的这几个人我怕是贴不起这工资…但如果这工资不由我出…”她扬眉笑看着他,将那好财之徒的嘴脸演绎得淋漓尽致。
“自然不由江小姐出。”黄熙笑眯眯地说。只要能让他把人安插进去,怎样都好。
“那劳烦黄督察长帮忙了。”
达成了初步的合作,二人之间的气氛也不如之前那般剑拔弩张。而就在黄熙帮着她搬东西的时候,医院那边却出了点情况。
唐俊生不知道白玉是怎么突然出现的,而目前的状况却不容他有半分迟怠,因为在这偌大的病房里,白玉正神情冷漠地看着他。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透过蓝色窗帘散进来的一点幽光,应该时间还比较早。
唐俊生刚从睡梦中醒来,并不明白怎么隔壁床的病人不见了,也并不明白通常都守在床前的母亲也不见了。睁眼看见白玉,还以为尚在梦中,直到她开口问了一句话:“为什么是你?”
唐俊生不知道她没头没脑的这句话从何而来,咳了两声,想坐起身去拿水:“你怎么来了?什么…咳咳…什么时间了?”
白玉冷冷立在那里看着男人挣扎起身,本来不愿意帮,但在看他他捂着腹部嘶了一声后,心中又软了一下。毕竟是自己喜爱的人,毕竟这伤也是为她挡的。白玉垂着眼帘,默默把旁边的水杯倒上水递给他。
唐俊生喝了点水,这才注意到白玉穿得十分素净,往日头发一定要弄成罗马卷,两边耳朵后一定要夹上珍珠发夹,可今日却连妆都没化,卷发铺在颈后,就连平日里必不可少的耳环和项链也没有。唐俊生看着她脸色泛着苍白,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了?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大家都在找你。”
男人因为受伤,脸上的肉更少了些,但精神状态却不错,碎发散在额前,稍微有些长了。白玉看着唐俊生清俊的脸,心中有点隐隐泛酸。她咬了咬嘴唇,道:“我爹那边的消息是不是你给粤军的?”
唐俊生一愣,看着她眼底的恨意心中迟疑了一下。白玉怎么会知道?是白兆东反应过来了?还是有人告诉她了?若是有人告诉,那就只能是粤军的人告诉她。粤军…要过河拆桥吗?
白玉看见他迟疑的神色,也明白了。他们告诉她的时候她还不信,如今见了唐俊生的反应,手脚微微有点发凉。“为什么?”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问你为什么。”白玉打断他的话,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见他不愿开口,白玉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照片上唐俊生和李韦严正聊得愉快。
唐俊生心中有了数,知道是被粤军卖了,但如今这个情形,他是断然不可能承认的。唐俊生拿起照片又放下,轻描淡写地说:“你父亲知情而且是你父亲安排的,我如果不这样接近粤军,你父亲也不会有粤军的情报。”
白玉看着他没有丝毫涟漪的脸冷笑出声,若不是她已经看过确凿证据,说不定又被这男人骗了去。她把他手里的水杯拿走放到一边,问道:“是为了那个姓江的?”
唐俊生没有说话,突然想起他和白玉的离婚文书还没有一起拿去存档签字。
白玉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忽然鼻子一酸,五脏六腑都拧搅在一起,说出来的话带着哭腔:“你我的婚事从开始就是我的错,我认。所以你要与那妓女情意浓浓,我也认…但是,我父亲是何等人物,他敢领百人夜袭敌军腹地全胜而归,最后…最后竟然被你出卖栽在阴沟里!”
白兆东确实骁勇善战也颇有谋略,正是因为如此,唐俊生才会一直受制于白家,就连自己婚事都做不得主。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爹爹为了我不曾再娶…他从小就迁就我…”白玉说着说着眼眶变得通红,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提高了些音量,一手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可我竟然为了你…为了一个害我爹爹的白眼狼!”
白玉的力气突然大得吓人,活活将他半身拎了一半起来又摔下,床被摔得一震,唐俊生闷哼了一声,捂住发痛的腹部。这个女人是疯了,唐俊生边想着要怎么稳住她,脑中的思绪就被手臂处传来的疼痛打断,心跳骤然开始加快。
“你作什么?”唐俊生惊讶的看着她手上的手掌长的针筒,看着手上的血眼子道:“你给我打了什么?”
白玉又从兜里拿出一支盛着一小半液体的针筒,朝他脖颈处又扎了一针:“刚刚那一针是为我爹爹,这一针是为我和孩子。”
唐俊生手去挡了一下,可他人本就虚弱,再加上先前白玉给他注射了不知什么东西,胸口开始隐隐气闷起来,白玉的身影在眼中也渐渐变了形。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着,翻涌着,像是闷在锅里的开水,无能地喧嚣着想冲破身体的束缚。
不可以…明明一切都那么接近了… 等他伤好,把文书过了,就能去找芝芝了。明明一切再等等就会好的,已经是临门一脚了…
他伸长了手想去拉链接着护士铃的绳子,但那绳端却忽然被两只圆润粉白的指尖捏住,绳子向上一抛,尖端就被缠吊在高处的杆子上,摇摇晃晃。
“不…不可以…”男人眼里满是震惊和不甘,震惊自己爱哭鼻子的骄纵妻子能干出弑夫这种事,不甘就这么前功尽弃。
白玉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楚地传来:“不是什么毒药,空气罢了…我爹爹如今生死未卜,你便也尝尝这种滋味吧。”
最近感冒好严重,鼻子呼吸都是疼的呜呜,这能怎么缓解啊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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