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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穷的人，还理直气壮的。

&esp;&esp;“谁说一定要花钱买了，送礼物当然是心意重要了！”

&esp;&esp;言子绪朝她勾勾手指，沈烛音将信将疑地靠了过去。

&esp;&esp;“比如啊，我是说比如。最近老想着你说的牡丹风潮的事儿，我这晚上都睡不着，若是有人能送个香囊之类的东西，还是自己做的，那我肯定什么都答应她。”

&esp;&esp;“香囊？”沈烛音忽然兴奋，“香囊我会啊！”

&esp;&esp;后来恢复女儿身，她对女儿家的东西都分外感兴趣，什么刺绣、描妆都是她擅长的。

&esp;&esp;言子绪满意地点点头，但沈烛音的心思已经飘远了。

&esp;&esp;她怎么就没想到呢，阿兄觉浅，总是休息不好，她早该做点什么的。

&esp;&esp;但是……手里头空空的，沈烛音瞅向言子绪，露出一个灿烂又讨好的笑容。

&esp;&esp;“借我点针线，成吗？”

&esp;&esp;言子绪：“……”

&esp;&esp;原来穷人不只是故事里的人物。

&esp;&esp;……

&esp;&esp;入夜，单独在房里，沈烛音写完字帖后伸了个懒腰。

&esp;&esp;“累了就先去睡吧。”谢濯臣头也不抬道。

&esp;&esp;他披着外衣坐在对面，一手执笔，一手翻着古籍。

&esp;&esp;这是裴夫子给他找来的赚钱活计，将晦涩的古书注释，将残缺之处通过史料补全，送到书斋后便能得到报酬。

&esp;&esp;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桌上堆满了古典，全是晦涩难懂的文字，令人眼花缭乱。

&esp;&esp;何况白日里谢濯臣不敢耽于课业，只能用晚上的时间来做这些，加重眼睛的负担。

&esp;&esp;沈烛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起身拿起剪子，剪过烛芯，让它在寂静的夜晚里更明亮一些。

&esp;&esp;她想起从前，他也是这样让她先去睡，为了不打扰她，还刻意让烛火暗一些。

&esp;&esp;他的眼睛不出意外的坏掉了，在夜里总是看不清东西。

&esp;&esp;沈烛音关上窗，少了风，烛火不再跳跃，房里更加亮堂。

&esp;&esp;她又重新坐下，趴在桌上无所事事。

&esp;&esp;“还在这待着做什么？”谢濯臣终于抬眼。

&esp;&esp;沈烛音双手交叠垫着下巴，努力睁大的眼睛里倒映着烛火，“我再待会儿，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esp;&esp;“不会有什么事。”谢濯臣揉了揉眉心，“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早点去休息吧。”

&esp;&esp;“我不困。”

&esp;&esp;“……”

&esp;&esp;谢濯臣投来满是质疑的目光。

&esp;&esp;事不过三，何况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她不听，他就随她去了。

&esp;&esp;只是不到半刻钟，沈烛音张狂的双臂就霸占了半张桌子，陷入睡梦后均匀的呼吸声在寂寥的夜里格外清晰。

&esp;&esp;连纸都没地方铺开的谢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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