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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第1页）

们家是轮流吃饭，今天该我妹妹吃！”

为了维护切身利益和生存权利，人们纷纷走上街头，在短短半年里全国爆发了五千六百多次示威罢工游行，参加游行总人数达七亿三千多万人。这场示威罢工风潮规模之大、范围之广、组织纪律性之强，是历史罕见的。示威者的矛头直指现政府，要求政府提供工作机会、提供救济补贴、惩治腐败官员、追究战争失败责任。与此同时，各类民间组织迅速崛起，其中影响力较大的有代表工人和农民利益的红色左盟、新民社，代表知识分子利益的民主救国会、九三学社，代表退伍军人利益的荣誉军团、伤残军人救援会，以及代表工商界利益的振兴会、民族工商会等等。

相对大陆的经济窘境和政治动荡，由于华南州、东北州有美日的经济援助作后盾，一开始形势还相对稳定，不过不久一场声势浩大的移民潮便打破了那里的平静。每天都有几十万汹涌的人潮跨过公路，穿越封锁线，不顾军警的阻拦涌进这两个特区，他们有些是返乡的难民，有些是想在特区寻找一份高薪工作，更多的人仅仅是想找一个有饭吃的地方。庞大的人口压力让刚刚成立的两个自治州政府焦头烂额，尤其是那些从台湾弹丸之地来到大陆的管理人员根本没有治理如此庞大地域的经验，不禁慨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倒让他们对大陆政府以往的经济管理能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不敢再在联合政府会议上一味讥笑大陆政府的经济无能。

12月为了平息民众的怒火，首届中华联邦主席程光宣布引咎辞职，同时联邦议会决定开放党禁，实行全国大选。消息一传出，举国震动，世界各国的媒体纷纷把焦点汇聚到中国，准备全力以赴报道这一爆炸性的世纪新闻。

西方发达国家对中国政府的这一民主举措表示了谨慎的乐观态度，因为程光在宣布辞去国家主席的同时，还继续保留了中央军委主席的职位。在中国，长期以来军权的归属问题一直很敏感，真正的实权派是那些手里掌握着军队的人，伟人毛泽东的名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可谓一语道破天机，历届中国政府领导人是否能真正掌握国家管理大权，关键取决于他的上一届领导人何时交出军委主席的职位。据外电猜测，这次程光虽然宣布辞去国家主席，退出政坛，但由于他手中仍掌握大陆100多万军队的大权，未来中国政治的实际幕后操控者仍然是以程光为核心的中共领导集团，不管是在党内还是军界，程光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任何一个妄想挑战这一政治格局的人都将面临程光的嫡系部队“龙牙”特击军的冷酷清洗。卫国战争期间，由特击军发起的旨在摧毁地方和军内各路诸侯分裂意图的“红色风暴”行动，至今仍让许多人胆寒。

虽然，民主是一个很美妙的词汇，但是当它真正降临到中国大地上时，首先带来的却是混乱和血腥。在大选筹备期间，各种暴力事件层出不穷，社会更加混乱，而人民的生存危机和失业问题不但没有得到好转，反而更加恶劣，所不同的是以前人民可以将积怨怒火发泄到政府身上，现在则手里攥着选票，茫然面对上百个民间党派铺天盖地的宣传不知所措。每天为了争夺选票，各党派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政客们对选民许下了一个又一个美丽而空幻的承诺，但是饥肠辘辘的人们更关心谁能填饱他们的肚子，谁能为他们找到一份体面而有尊严的工作。

有时候，选择太多也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许多人最后干脆不假思索，直接用选票换了面包，毕竟生存是第一位的。当生存问题都无法保障时，民主就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在大选期间，西方各国纷纷派出代表，在中国选择自己的代理人，他们暗中出钱出人，运用最先进的竞选技术帮助自己中意的党派扩大在民间的声誉，拉拢选票。不得不承认，西方在竞选方面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成熟规范的流程，它就像做广告一样，能够把一个普通人物包装成政治明星，吸引大众的眼球注意力，左右舆论的社会导向。

面对这场前所未有的执政危机，共产党人没有回避，而是以无比的勇气和行动迎接了这一挑战。在程光的号召下，各级党组织纷纷行动起来，卷起裤腿，走进民间，不是青天大老爷的身份，也不是以虚伪的“公仆”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普通在野党的身份到民间去发动群众，去宣传党的政策方针，为群众真正解决疾苦问题。

为此，程光在中央党代会上特别强调指出：中国共产党能否继续保留执政的资格，这次大选将是决定性的。面对这次决定我党的命运的大危机，大挑战，任何侥幸心理和吃老本的思想都是要不得的。国家的民主化进程是大势所趋，是世界潮流，中国共产党自武装夺取政权执政以来已历经数十载，在此期间党犯过错误，也走过弯路，过去人民选择了我们是因为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推翻了三座大山，打破了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的劣等人屈辱历史，重新建设一个统一强大的新中国。今天，我们共产党人主动放权，重新站在起跑线上与其他党派竞争，这一次我们不是靠武装斗争，而是要靠真正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和行动去赢得选举的胜利。有人说，开放党禁，实行全国大选是自毁前程。我要说这些人忘掉了中国共产党的建党纲领和宗旨，他们只看到手中的权力，害怕毁掉的自己的地位，这种人不能算是真正的共产党人，他们只是一些投机者，这种投机者在党内越多，我们的党就越会失去民心威望。如果这次大选我们失败，说明人民已经不信任这个党，说明这个党的主要成分蜕变背叛了自己当初的神圣誓言，说明这个党已无存在的必要。如果中国共产党是一个伟大的党，是一个具有旺盛生命力的党，那就让我们以高度的使命感来迎接这场决定命运的挑战，让新的历史来证明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中国选择了共产党。

程光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讲，让全场爆发出阵阵雷鸣般的掌声，会议结束后全体党代表在程光的带领下，徒步走上街头，拉开了中国共产党的第一次亲民竞选活动。虽然，许多身居高位党代表都几乎忘了如何以一个平常人的身份与老百姓沟通交流，但是他们还是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坚持主动与路人打招呼，向他们散发传单和调查表。尽管他们的竞选技巧还是那么的幼稚笨拙，但很多群众仍被中国共产党人这种认真精神和态度所感动，他们纷纷聚拢过来，认真配合选举调查，有些人甚至参与到散发宣传单的活动中。活动结束后，程光亲自送各位代表到飞机场，同他们一一握手话别，望着这位年近七十的老人憔悴而坚毅的面容，许多党代表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们知道这个勇敢的老人实际上是在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力，为这个党的前途，为这个国家的前途作最后一搏……

第三章　左右发难

程光自上而下所强力推进的民主改革是伴随着血腥和阵痛降临中国的，他一意孤行的惊世之举为他赢得了举国的欢呼，也收获了滔滔的骂名。拥护程光的人称赞他从国家的前途，民族的未来发展考虑，作了一件天大的好事，通过多党竞争从机制上解决了自孙中山以来历代仁人志士所倡导的“权为民所用”的问题。把政权交给了人民，使国家政府真正成为为人民服务的机构。

反对程光的人则大骂他是中国的戈尔巴乔夫，值此国家危亡时刻，不仅不集权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反而却倒行逆施搞多党制，搞乱了国人的思想，搞散了党心军心，这简直是自毁长城，置国家于分裂崩溃的边缘。

不管是拥护也好，反对也罢，中国的第一次民主普选进程还是艰难缓慢地启动了……

在三个月的普选预备期间，全国共有300多个政党宣告成立，并参加选举注册登记，这其中既有像共产党这样拥有千万党员的大党，也有五六个人组建的小党；既有代表工商精英利益的右倾党派，也有代表工人农民利益的左倾党派。

耐人寻味的是，在竞选过程中，不管是右翼党派还是左翼党派都把矛头对准了执政党，右翼党派主要是历数以往执政党的种种失误和这次战败的责任，认为执政党已经失去了执政的能力和资格，而左翼党派主要是批判执政党的腐化堕落，称执政党已经背叛了当初建党的宣言和信仰，号召有良知的党员们参加新党组建，真正为劳苦大众的翻身解放事业而奋斗。

尽管共产党拥有巨大的人力资源和以往的执政资本，但在左右两翼党派声势浩大的联合宣传攻势下还是节节失利，不仅有大量的党员迅速流失，而且在地方上的宣传竞选工作也缺乏号召力。长期的历史包袱、失败的经济政策，再加上执政党高层长期养成的高高在上的官僚作风，导致了执政党在多次竞选民意调查都不占优势，如果不是因为其他党派势力太分散，单从民意调查来看这次全国普选执政党的地位可谓岌岌可危。

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国家副总理田达维在汇报了最近一段时间全国普选活动中共产党的竞选工作，最后他不无忧虑地总结道：“目前我党的竞选形势非常不利，外有国民党、民进党等台湾党派的威胁，内有各类新兴党派的竞争，兼之我党长期形成的僵化政治体制和人才选拔体制，导致了选民的分流和党员迅速流失。如果我们不能迅速采取有效行动，这次大选结果将是非常不令人乐观的。”

“你是说我党有可能失去执政权吗？”程光直截了当地问道。

田达维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地沉重回答：“是的，最好的结果也是和其他党派联合组建新政府。”

听了这话，会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仿佛也凝固起来，参加会议的各位常委心里都沉甸甸，对于这样一个结果有些人是早有预料，有些人则震惊不已，对于这个国家所存在的重重弊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战败是自新中国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败局，许多人把它比作21世纪的“八国联军入侵”，这个比喻虽然不伦不类，但其含义是不言自明的。中国已经到了非变法革新不能自救自强的危境了，如果中国共产党不主动领导这次变革，那么接下来很可能爆发一场21世纪的“辛亥革命”。国家虽然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但东北独立州、华南独立州、台湾独立州已然实行自治，况且国家战败初始民心积怨已深，沸腾思变，如果再爆发一次次的武装动乱势必会导致党内和地方势力也越来越趋向于离心，这就像清朝末期一样，庞大的帝国最终被侵蚀得千疮百孔，呼啦啦在一夜之间崩溃。正是考虑到这种复杂局面，唯有把体制之外的不安定因素导入体制之内，通过广泛的参与才能重新建立一个强大的新联邦国家，所以中央政治局在程光的再三提议下，经过反复慎重讨论最终通过了开放党禁，举行全国普选的议案。但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所有的革命，都必是以吞噬旧体制的血肉成长起来的！一想到变法改革的结果是马上要失去以前拥有的特权、地位，这让那些曾经对变法还抱有一丝温良幻想的政治局常委们也不禁怅然若失，“天”还是要变了……

“现在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动用军队，以镇压大选骚乱的名义，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把大选的日期无限期拖延。”一位强硬派中央常委的大声发言打破会场的沉寂。

“这怎么能行？这岂不是失信于民，开历史倒车吗？”一位温和派的中央常委立刻反驳道：“况且中央目前无法控制东北、华南、台湾三个独立州的军事和行政权，我们这样做不仅与事无补，反而给他们闹独立的借口，这样一来国家可就真的要陷入四分五裂的状态了。”

“我认为这时候军队应当出来为党保驾护航……”

“政治变革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这样蛮干，只会让我们与人民离心离德，将来会在历史上留下千载骂名的。”

“共产党打下的红色江山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拱手让给别人，难道说老一辈革命家用枪杆子赶跑了国民党，今天却要被他们用选票夺回来，我想不通，我也坚决不同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拉部队上山重新打游击！”一位将军怒发冲冠道。

听了这赌气话，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胖胖的常委讽刺道：“老李，你醒醒吧，你以为现在还是1932年的时代，现在那个山头可以让你去打游击，树木早都给砍得差不多了，真上了山恐怕你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很快在座的常委们分成了壁垒分明的两派，一部分强硬派常委认为中央在开放党禁，举行全国大选这件事上欠考虑，决策过于草率，事实证明这个决策是在断送党的前途，国家的前途。而大多数温和派常委则坚持拥护原来的决议，认为民主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共产党作为执政党不能逆潮流而行，否则将被历史所淘汰。而顺应历史潮流就是暂时失去了执政党的地位，也可以通过换届和平选举的方式重新夺回执政权，况且在目前经济大萧条，国家积弊难返的情况下，共产党做一段时间在野党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很明显现在哪一个党派上台执政都将面临一个烂摊子，如同坐在火山口上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愤怒灼烈的民意烧成灰烬。

主持会议的程光和钱政宇没有参与这场争论，只是他们偶尔地低声交流一下意见，其他时间则静观双派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双方争论的焦点集中到是要党的前途，还是要国家民族的前途。强硬派坚持认为党的前途就是国家的前途，党和国家是一体的，执政党如果垮台，国家就会陷于灾难。温和派则讥讽这是一种落伍的政治观念，现代社会政治活动中，党和国家的关系是分离，国家就象是一个企业，党不过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接受人民的委托在治理这个国家，真正的权力应当在人民手中，人民是董事会的决策成员，他们通过投票选举决定应当聘用哪个党派来治理国家。执政党如果不称职，人民应当有权利罢免解雇执政党，另外选举新的“职业经理人”来管理这个国家。

会议开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最后只能请程光来拍板一锤定音，决定是否继续维持大选现状，即使是冒执政党下台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程光表情严肃，语气凝重地道：“某些同志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还是要再次强调一下，党天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21世纪，我们不能还躺在老一辈革命家的功劳簿上吃老本，当年共产党用枪杆子打天下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当时的执政党国民党不给我们民主选举的机会，所以我们只能用红色暴力推翻它，打出一个新中国。历史发展到今天，我们也面临同样的选择难题，是凭借强大的武力维持执政党的地位，还是顺应民意，自我节制，把权力交给人民让他们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呢？我认为答案是后者，如果我党在这次大选中失利，那只能说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到位，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政治生命就此结束，一个党派是否有政治活力取决于它是否紧密地与人民结合在一起，而不是取决于它是否与权力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遍在座的每一个常委，程光最后斩钉截铁地道：“即使是暂时失去了执政党的地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在新建立政治框架体制下我们共产党人应当有信心，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和工作重新赢得人民的拥护，再一次获得执政权，我想到那个时候我们才可以无愧地面对老一辈革命家，无愧地面对那些曾经为了建立一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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