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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很克制,可目光相接间,兰芷还是清楚看见了男人眼中的光芒。在阴森的天牢中,那光芒更显得柔和而明亮。原来根本无需谋略技术,讨段凌的欢心于她而言实在简单,可她心中……却莫名堵得慌。她再次避开段凌的视线:“放了他吧。你这般不识大体,明日一早圣上得到消息,定要责骂你。”她想了想,又如平日一般冷淡补充了句:“你若是失了圣宠,岂不是白费了我嫁给你的心机?”
段凌心中,最后一点怀疑也被这看似冷漠的话语打散。连日的思念此时爆发,段凌猛然上前,重重将兰芷压在墙上!他紧紧抱她入怀,将头埋在她的发,带着种欢喜的笃定指责道:“口不对心!你在撒谎。”
兰芷的身体瞬间僵直。段凌却似乎毫不觉察,竟是如曾经一般调笑道:“阿芷想让我放人,是不是该有所表示?”他的呼气离她的脸侧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低:“这些天……我很想你……”
那低喃声最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吻,落在她的耳上。男人显然很是激动,身体竟是克制不住有些颤抖,兰芷却被那湿热惊得一个激灵!她猛然偏头用力推开段凌!带着几分恼怒与几分凌厉斥道:“话我已经说明,你爱放不放,与我何干!”转身大步离去!
她走得很快,不过片刻便将段凌甩在了身后。可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却不依不饶追了上来:“放,这就放!阿芷你且出外等等,我一会便来寻你!”
事实证明,兰芷当初不知如何开始,只是她多虑。只要她态度稍稍松动,段凌便会自动贴上来死缠。兰芷依旧无法释怀对他的恨,也无法压抑对他的爱,两种极端的感情时时在她体内冲突,这让她变得格外暴躁敏感。与段凌相处时,她常会没缘由地态度大变,前一秒还是和风细雨,下一秒便刀剑相向。
兰芷觉得,作为一个有所图的奸细,她的表现实在不能更糟糕。可段凌似乎毫不在意。他万分包容并且耐心,细致揣摩她的情绪,小心与她拉近距离,无怨承受她的责难。他的体贴让兰芷贪恋,也让兰芷煎熬。她挣扎在他的宠溺里不得解脱,只能数着日子等待中原使团到来。这么没过多久,一日段凌忽然朝她道:“明日宫中有个宴席,圣上希望我能带你参加。”
兰芷彼时正窝在房中自我厌弃,听言恹恹道:“为什么圣上会要我参加?”
段凌见她情绪还算平稳,便坐去了她身旁,动作自然去抚她尚未打理的乱发:“我和秋玉成大闹一场,圣上想借这次宴席的机会,让我们和解……至少是表面上。”
兰芷偏头躲开他的手,不悦蹙眉。段凌适时收手,语调愈发柔和:“圣上知道这次事件是因你而起,这才让我带你一起参加。”
兰芷默然片刻,忽然又没来由烦躁起来。她腾地站起:“他都下了旨意,我还能不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宝宝生病了,好容易快好了,苦逼的作者菌又累病了,折腾来折腾去,半个月就过去了_(:3」∠)_对不住大家又断更了这么久,作者菌都没脸见大家了qaq
谢谢jacque的手榴弹!爱你么么哒!
☆、第55章胎记(二)
次日傍晚,段凌带兰芷进了宫。御花园的亭台上,兰芷终于见到了宇元皇帝。出乎她意料,这位手段老道的皇帝竟然很显年轻,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还长着张天生带笑的娃娃脸。可忆起段凌对这位皇帝的评价,兰芷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她小心翼翼回答了圣上几个问题,太阳便落了山,御花园里亮起了灯,宴席开场。
段凌说圣上办宴席的目的是让他与秋玉成和解,倒也所言不虚,此次列席的除了圣上、段凌和秋玉成,余下的便是女眷。酒过三巡,气氛正好,皇帝终于切入主题,朝着秋玉成道:“秋总管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吗?”
圣上不过随口一问,秋玉成却将手中酒杯一扔,猛然扑在桌上痛哭起来:“圣上!奴才心里难过啊!”
这声音来得太大太突然,秋玉成身旁的侍女被惊得一个哆嗦!秋玉成却不管她,跌跌撞撞站起,几步栽去了圣上座前!
段凌冷眼旁观,此时一声轻嗤,不掩鄙夷。皇帝却修养甚好,也不忌秋玉成在桌上蹭了一身油污,抬手去扶他:“秋总管有何伤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也亏得秋玉成毫不顾忌自己形象,此时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奴才娘亲早逝,留下了一块玉佩给奴才,供奴睹物思人,寄托哀思。可是前些日,那玉佩……没了!”
说完这话,他又再次哭嚎起来。圣上任他哭了一阵,这才慢吞吞道:“哦,怎么会没了?”
秋玉成立时收了哭声,扭头指向段凌:“他偷了我的玉佩!”
段凌被他指着,不得站起道:“秋大人,你指认我偷了你的玉佩,可有证据?”
秋玉成不理段凌,却是朝圣上道:“我的玉佩本来好好放在卧房中,那夜他来抄家后便不见了踪影,自然是他偷的!”
段凌冷冷顶了回去:“抄家那日秋府大乱,秋大人难道就能确定,你府上的家丁不会顺手牵羊?”
秋玉成平日最爱与段凌吵闹,此时却不与他争辩,只是又拖住圣上的袖子抽噎起来。
圣上任他扯着,却是将目光投向段凌。兰芷觉得那目光只是寻常,可段凌却脸色微变,缓了缓语气道:“秋大人,抄家那夜是我冲动,一气之下将你府上搜出的财物烧毁,更是我不对。可我已经向你道歉,还赔了你万两白银。只望秋大人莫要紧追不放,否则,岂不是伤了同僚的和气,白费了圣上的苦心?”
他将圣上的说辞拿出来,倒是很合圣上的心意。皇帝微微点头,又扭头去看秋玉成。秋玉成委委屈屈道:“不是钱财的问题,那块玉佩是娘亲留给奴才的唯一念想……”
圣上忽然一笑:“那依秋总管说,该怎么办?”
秋玉成似乎惊了一惊,连忙松开圣上的衣袖,就这么跪着退后几步:“圣上明鉴!奴才并非不识大体生事,只是……”他看向段凌腰间的玉佩:“奴才早先便见着段大人有块玉佩,甚是喜欢,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便一直将这喜爱藏在心里。现下既然寻不回娘亲的玉佩,不知段大人可否割爱,将他的玉佩送给奴才以作赔偿?”
这话出口,兰芷立时感觉到,段凌的身体紧绷了。她清楚段凌定是不愿意,毕竟那玉佩是她送给段凌的,意义不凡。可圣上却不知道这许多内情。他偏头看着秋玉成:“就只要玉佩?”
秋玉成肯定点头。段凌见状,急急便想开口,圣上却朝他一扬下巴:“给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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