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覃嘉穆在病房外面冰冷的地砖上坐了一宿,那恐怖的呻吟声直到破晓才渐渐停止。他从一个浅盹中猛地醒来,赶紧去找值班的护士拿钥匙开门。他看见东勰仍是昨天被绑着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趴在病床上,双手的手腕被勒出了血,下嘴唇被他咬得血肉模糊,整整一床的被褥湿冷得像是被人往上泼了一盆凉水。嘉穆看着奄奄一息的东勰,眼睛半阖着,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累极了,可是他却睡不着觉。他身上彻夜的痒、痛、心悸和呼吸困难,让他不可能有超过五秒钟的安静,就这样彻夜的挣扎呻吟,即便困死也无法入睡。第一晚他挺过来了,可是几个小时之后,这种痛苦会变本加厉地再来一次。然后接下去的几天,如果他的身体还没有得到海洛因或者美沙酮,那么每一天的痛苦都是前一天的数倍。什么时候会不再痛苦呢?他不知道,也没有人给他答案,或许死亡能结束这种痛苦。
嘉穆手忙脚乱地给他松了绑,抱着只剩下了半条命的东勰哭着求他别再忍了,喝一口美沙酮。东勰用力地抓着他的胳膊,他已经气息奄奄,可是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锋利,他说:“我们把它戒了,你跟我一起去戒毒,好不好?”
嘉穆像被吓到似的将胳膊本能地一缩,“我、我戒不了。”他的鼻子开始痒了,身上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这是瘾头上来的信号。
“戒不了也得戒!”东勰说,“你想让它控制你一辈子吗?!”
护士又端来了两小杯美沙酮,这是今日的定量。嘉穆吸着鼻涕觑觑着眼睛看它——现在他已经有了老毒鬼的某些特征,比如目光总是躲着人,不论去看什么东西都是偷偷摸摸的。他正要伸手去够,东勰突然像被什么上了身,挣扎着冲上来,照着那金属托盘就是猛地一掀。金属盘在地砖上砸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与尿液同一颜色的美沙酮溶液溅在雪白的瓷砖上、墙上和被子上。嘉穆什么也没说,依次将托盘和两只塑料杯拾起,又找来拖把将地上擦干净。他从容不迫地做完这一切,然后将粗麻绳往东勰身边一扔,认罪伏法似的将两只手腕靠在一起,又伸到他面前,说:“来吧,到我了。”
2017年冬天,上海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在最冷的时候,严东勰和覃嘉穆离开了上海,瞒着所有人,分别去到了位于浙江台州的两家戒毒所,一个在温岭,一个在临海。东勰坚决不同意两人在同一家戒毒所戒毒,他说眼睁睁看着对方毒瘾发作而无能为力,不比忍受毒瘾好过到哪里去。
东勰先送嘉穆去了温岭,在戒毒所的大门口,他们约好两年以后还在这里相见,到时候东勰还来这里接他。那天他们说了很多话,那戒毒所的大门仿佛有了某种极为沉重的意义,两人的笑容必须很用力很夸张,才能让对话不被这过分沉重的意义所干扰。他们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也向对方无声地强调,这一次就跟以前无数次在虹桥机场或者长沙的黄花机场告别时没有两样,无论谁送谁都是有归程的,说了再见就是能再见的。嘉穆说,放心,两年很快的——不知道他在安慰谁;东勰也说,可不么,随便混混日子就过去了。两个人都笑笑,但谁也没有主动给对方一个拥抱,都怕自己突然鼻子一酸,给彼此的情绪添麻烦。
在返程的大巴上,东勰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椅不停地深呼吸,他的下腹又开始疼了。他管着自己,把目光从椅子上挪开,不去想刚刚坐在这里的人是否仍站在大门口用目光追着车屁股。他按着腹部,额头像结豆子一样往外冒冷汗。他让自己去看窗外,去看车上的电视,去看座椅背后的广告......可是不论他看什么,视线都是模糊混乱的一片。
当开往临海的大巴开上了台金高速的时候,覃嘉穆在宿舍里抱着东勰送他的那把红木吉他默默重复着两人在大门口说过无数次的话。两年很快的,三年五年也是很快的,只要心里还信着什么,只要信着的东西还在,十年二十年都可以是弹指一挥间。
嘉穆在温岭戒毒所里度过了炼狱般的七天,这七天强制的生理脱毒几乎要了他的命。他的一个室友是基督徒,他告诉嘉穆,世界末日到来时,会有七个天使依次吹响号角。第一声号角,天空会降下冰雹和烈火;第二声号角,大海的三分之一会变成鲜血;第三声号角,燃烧的星辰将坠入江河;第四声号角,太阳的三分之一、月亮的三分之一、星辰的三分之一会被击打变黑;第五声号角,长着蝎尾的蝗虫将从地下鱼贯而出,遮天蔽日;第六声号角,有四位堕落天使会被松绑,他们将骑着马为世间带来死亡;而第七声号角一旦吹响,那只代表撒旦、七头十角的红龙将会现世,所有人都将接受最后的审判......
嘉穆问:“那审判之后呢?”
室友回答:“审判之后,该上天堂的上天堂,该去地狱的去地狱,然后世界就会重启。”这位郭姓室友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年,他的家人当他死了,从来没来看过他。他对嘉穆温厚地笑了笑,说:“最难熬的七天已经熬过去了,你的七声号角已经吹完了,接下来你该迎来新生了。”
在进了戒毒所一个月之后,嘉穆收到了东勰的来信。那之后,东勰每个月都会寄信来。那是一封封超级长的“信“,嘉穆每次都会从信封里面抽出二三十页信纸。戒毒所一个月只允许学员(在戒毒所里戒毒的人被称为学员)与外界通信一次,而且内容还要经过好几双眼睛的审核。东勰像是格外珍惜这次机会似的,事无巨细地记录,把信写成了日记,于是嘉穆每个月最大的盼头就是等着东勰的来信,等着通过这样的方式参与他的生活。
东勰的文笔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戒毒所里鸡毛蒜皮的小事给他一写都成了段子,嘉穆常常当成笑话来读。东勰在信里从来不提毒品和戒毒,所有与之相关的称谓都被他巧妙地隐去了。里面的警察被他称为“导员”,被送进去戒毒的人都是他的“同学”;他和他的同学们每天要上课、要军训、要自习;有时他会因为逃课被点名,因为站军姿乱动而被罚跑圈;上周参加元宵节文艺汇演,他被选上了主持人。他们班一百多号人,就他被选上了,因为导员觉得他长得帅......
嘉穆在读信时常常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有时甚至会咯咯地笑。他觉得东勰进的根本不是戒毒中心,是某所大学,而他在里面混得如鱼得水,生活亦如三春煦日一样生机勃勃。他在信里年轻成了未涉世事的大学生,字里行间都是鲜活的朝气和张力,好像他在告诉嘉穆,他正充满希望地等待着毕业,等待着和他重逢,等待着在接下去的无限可能的生命中挥斥方遒。
嘉穆同寝室的室友们抓到了规律,每月最初的几天,这位老实巴交的小伙子就会经常去收发室门口转悠。要是没有他的信,他回来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蔫脑。而一旦收到了信,他的情绪会马上达到峰值,这个时候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你。你跟他说,小穆,帮我去食堂打个饭呗。他想也不想就会答应你。你跟他说,小穆,来首歌呗。他抱起那把立在床头每天陪他睡觉的红木吉他就给你唱。甚至你再得寸进尺一些,跟他说,小穆,让我弹弹你的吉他呗——如果放在平时,他会很紧张地将吉他抱紧,同时眼睛严厉且狐疑地瞪着你,似乎在警告你趁早打消这种无礼的念头——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或许会大方地将吉他往你面前一送。
嘉穆也会给东勰写信。他关切地问东勰是怎么挺过最开始生理脱毒的那几天的;他也问东勰身体怎么样,戒断反应严不严重,有没有要求工作人员给自己用一些护肝的药。可是东勰从来没有在信里回答过这些问题。后来,嘉穆就不再问了,因为他也意识到,东勰在信里给他的都是生的希望,而他不能总是往回使劲儿,不能总是提醒两个正在走向阳光的人去回忆曾经的深渊。在偶尔承受戒断痛苦的时候,东勰就是嘉穆心里的那束光。被毒瘾折磨得死去活来时,嘉穆常常想象东勰就在房间外面等着他,他肯定不想听见自己向毒品屈服和求饶。他在戒毒所里写了很多曲子,他要等出去之后让东勰一一填上词,成为他们俩的作品。于是在这个时候,他不再去拼命挣脱绑住自己手脚的毛巾,而是忍着疼痛、寒冷和身体里蚁行的奇痒,颤抖地哼唱起这些曲子。
这年冬至过后,覃嘉穆戒毒期满,获准离开戒毒中心。前一天晚上,同寝室的室友们还有指导员为他开了一个欢送会,每个人都送了他礼物。当天晚上,嘉穆失眠了,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不是因为毒瘾而失眠。他从床上爬起来,将这两年东勰寄给他的信又拿出来重读。这些信早早就被他整理好了,放在一个硬纸盒子里,按照年份和月份贴上了不同颜色的便签。他的衣物和各种生活用品被他不加区分地放进了同一个行李箱里,可是这些信还有那把吉他都是必须单独携带的。
室友被他开盒拿信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地说,明天你就自由了,出去了想咋读咋读呗。另一个室友接话道,出去了还用得着读信?出去了天天腻歪还读个屁信!嘉穆鬼头鬼脑地朝他们吐了个舌头,又一笑。
第二天,嘉穆早早就收拾好去到大门口去等着了。他背着吉他,手里抱着装信的纸盒,同寝室的三个室友到门口来送他,其中一个帮他拖着旅行箱。嘉穆分别拥抱了三个室友,让他们回去吧,天这么冷,他对象马上就来了。嘉穆现在脸皮厚的很,他一点也不怕被人知道那个每月雷打不动给他寄信,每一封信都牵动他喜怒哀乐的人就是他的对象;他同样一点不怕被人知道,他的对象——他深爱着的人,和他一样也是个男人。经过生死考验和毒瘾淬炼的覃嘉穆变得如此勇敢,这是连他自己都没料到的。在戒毒所里时他常常想,等他们把毒都戒了,变回正常人,接下去的日子就都是好日子,而接下去的每一个好日子他都要和东勰一起去过。
从临海开来的穿线大巴车一辆辆来了又走,可是东勰的身影却没有出现。嘉穆像是培养从不气馁的好品德一样,为每一次的失望寻找借口。“出来得太早了”,要么是“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后来变成了“不会记错日子了吧”......那三个室友面面相觑,一遍遍听着嘉穆面带微笑且十分耐心地安慰他们,仿佛望眼欲穿等着某个人的是他们三个。
他们从早上等到了中午,嘉穆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是关机。一个室友说,要不先回去等,他人来了会叫门卫喊人的。嘉穆说什么也不回去,他笑得很大声,说东勰怎么可能会失约呢?还要跟他们打赌,说五辆大巴之内人必到。
到了晚上,最后一辆大巴也开走了,东勰仍然没有出现。嘉穆手一挥,仍是玩笑的口气说道:“收摊!明天继续。等这小子来非得好好宰他一顿。输你们的好吃的都记上,到时候给你们邮过来,啊!”
晚上回到寝室,指导员都一惊,问:“你不是今天离所吗?咋又回来了?”嘉穆平时很少和指导员玩笑,今天不怎么了,直接拿他开涮,说:“舍不得你呗!就这么想撵我走啊,多住一天都不行?”
所有人都以为,直到熄灯前还在跟他们嘻嘻哈哈的嘉穆真的可以心无挂碍地入睡。只有窗外那枚惨白的月亮知道,这天晚上他坐在自己原先的铺位,就着月光流了一宿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嘉穆又带着自己全部的行李到大门口去等,这一次他没有让三个室友来送。可又是一整天过去,还是没有东勰的任何消息。嘉穆的心就是在这个时候前所未有地慌乱起来。他决定不等了,如果一会儿最后那辆大巴来了东勰还没出现,他就坐车去临海找他。
盛世贵女之王牌相师 回家吧 绿茶亦有道 清穿之悠娴 夫人娇养日常 我的民宿红遍阴阳两界 蝉鸣 我的专属锦衣卫(重生) 再让我睡一会[电竞] 爹系男友和他爱蹦迪的小娇妻 [闪11豪鬼]异世界 同桌 我在明末当皇帝 退役后我榜上了男粉老板(电竞) 异世之独宠废妻(穿越) 夜行性人物 《念念即回响》 大神在隔壁 小哑巴[gl] 这男主粉我不当了
关于足坛之开局点满任意球什么?竟然把任意球点满了,我明明点的是传球呀!!!沦为皇马队饮水机管理员的江浩,在一场国家德比最后时刻登场,以两粒直接任意球破门方式开始传奇人生。弗洛伦蒂诺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把江浩卖给巴伦西亚。齐达内我很幸运,江浩没有出生在我们那个年代。C罗江浩是历史最佳,我不如他。贝尔难以想象,我竟然会在速度上被人碾压。拉莫斯这家伙不是惧怕对抗吗,怎么铲不动?梅西...
林风穿越到了一个诡异的世界,成了凌虚观的一名小道士。但这世界原本的规则早已破碎,破碎的仙道流落到各种生物手中,滋生出无数邪仙异教。林风在机缘巧合下,被疯子师父血肉附体,还换上了一颗恶鬼的心脏,变成一个半人半鬼的怪物。红月,血雨,尸林倒挂,白蜡油翻滚中人祭,万人朝拜的黄金树,连绵不断的尸垛,不死癫狂的难民,佛世净土中...
关于人在木叶生性纯良的我被系统逼上了邪路穿越火影世界,开局觉醒系统!呦,生性纯良的宿主呦!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宇智波富岳那个混蛋老牛吃嫩草!一向宇智波美琴表白,俘获佳人芳心奖励S级忍术一门(随机)二生性纯良的宿主呦!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做选择,强夺一血奖励写轮眼三门忍术熟练度提升一级(随即)望着远处自己下属那纯真的神情,藤原哲也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陷入了沉思。这一血,自己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关于林家有女整治家风种田宅斗大女主无金手指无cp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咬人村中有四霸恶狗公羊大鹅和林三丫林瑶睁开眼就目睹了家徒四壁,那叫一个寒酸。再睁眼又目睹了泼妇骂街,得不想动嘴打一顿就好了。从此林家三丫性情大变一言不合就开撕。重男轻女的偏心祖母,心思深沉祖父,独木难支的后娘,软弱无能的亲爹。上有两个任人欺辱的姐姐,下有两个后娘生的弟妹,更有恶毒叔伯一窝好吃懒做筛子精,真真是极品凑了一堆。从此...
关于异能学校之遇上恋爱脑大佬选修课总是遇到女主被迫恋爱脑的魔修大佬vs表面小白实则腹黑爱玩的欧皇新生!简介一高考后准备报考的褚星禾,某天突然接到电话请问是褚星禾同学吗?这里是关山岭职业技术专修学院考生你好,这里是玄天宗职业技法大学招生办褚同学你好,这里是魔神机械设计学院招生办这不妥妥的诈骗电话吗?什么妖魔鬼怪的野鸡学校都打电话过来招生。听听这名字,褚星禾能信吗?当然不能!!!然而她还是被迫入学了。没人告诉她还有入学考试,怎么还有人上学带刀枪剑炮水晶球啊?这都算了!为什么入学考试是闯鬼屋?躲丧尸?跳大神越来越离谱了,得亏褚星禾从小见惯妖魔鬼怪,不然真得被创飞。简介二通识实践课就跟着魔修大佬一起选!结课巨快!为什么?他每个副本都得杀妻证道,主打就是一个大道无情!你进去老公还没喊出来,人就噶掉了!嘎嘎快。还有这种好事?褚星禾第一个冲了!然而她遇到的怎么不太一样?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这个魔修大佬只会哭唧唧找老婆,甩都甩不开?...
关于诸天带着随身空间到了四合院世界陈琦莫名穿越,来到一片湖心岛,发现拥有空间之后,并感应到世界种子,按其要求吸收物质供给小世界之种,然后就被排斥到四合院世界,开局城门口,因为衣服新颖而被误认为富家公子而被放行,进入城内遇到还在卖包子的未成年何雨柱,阻止了他被人骗,改变了他获得外号的命运,从而改变了主角的命运从其身上获得了气运,得到了一定的庇护避免了被四合院世界排斥而赶出世界。之后陈琦靠着何雨柱的帮助进入了四合院租了院子安定下来,靠着小世界的养殖种植能力,通过何大清介绍给丰泽园供应食材,之后开肉铺,接手杂货铺,开商行,买地,生意越做越大,于是很多事情很多人也纷至沓来,蝴蝶效应直接造成何大清成了丰泽园二厨,并再娶了。而陈琦只想收集这个世界的各种动植物然后去诸天寻找永生。持续的获取气运使得小世界内开始出现了生成中的四合院世界的信标传送门,完成之后就可以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就可以随时回到四合院世界。现在开启了荒野大镖客2救赎的第一幕第一个世界,四合院,第1章124章第二世界,荒野西部大镖客2125章第三世界,港综第四个世界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