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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如果……如果梦魇治不好怎么办……”

&esp;&esp;沈烛音想，她太普通了，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颇天的运气、也没有聪明的头脑、没有无畏的勇气，她在这世上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esp;&esp;她胆小畏惧、脆弱不堪。

&esp;&esp;即便重生，她连恐惧都无法战胜，一日一日在梦里见证大火吞噬所有的结局。

&esp;&esp;“不会的。”

&esp;&esp;谢濯臣不知所措，出言安慰的声音被她的哭声盖过。

&esp;&esp;重生以来，沈烛音幻想这一世安稳平静。只要她不再对不值得的人抱有期待，阿兄便无需为她步步为营，他们可以有平淡的生活。

&esp;&esp;可是，为什么楼诤也会重生。

&esp;&esp;她朝他刺下的那一簪子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带着无尽的怨恨。

&esp;&esp;只要谢濯臣死了，他便会成为新帝的宠臣，自此富贵无限、权势无边。

&esp;&esp;可他也死了，离他美好的未来只差一步的时候，沈烛音毁了一切。

&esp;&esp;他重生，定然也会毁掉她的一切。

&esp;&esp;“会好的。”谢濯臣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

&esp;&esp;沈烛音听不到，只是一次次收紧自己的胳膊，意图和他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来寻找自己想要的安全感。

&esp;&esp;这是沈烛音临死前发现的，在火场中相拥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这一生，她和阿兄有着最亲近的关系和最遥远的距离。

&esp;&esp;不敢看、不敢碰，在他面前战战兢兢。

&esp;&esp;死亡的那一瞬间她才明白，注视和拥抱，她才会真的心安。

&esp;&esp;甚至觉得连死都不可怕。

&esp;&esp;只是觉得遗憾，从前为什么不懂、不做、要辜负。

&esp;&esp;谢濯臣在心底叹了口气，迟疑地、违背原则地、轻轻地拢她入怀。

&esp;&esp;“桃花，哥哥在的。”

&esp;&esp;沈烛音的哭声戛然而止。

&esp;&esp;她好像听到了，幼时才能听到的声音。

&esp;&esp;在她学习走路时，每一次摔倒都会有这样的声音。

&esp;&esp;他说：“没事的，小桃花，哥哥在的。”

&esp;&esp;沈烛音心中忽然明晰。

&esp;&esp;杀一次不够，那就再杀一次。

&esp;&esp;自私

&esp;&esp;新的一天，阳光明媚却无暖意，大家陆陆续续来到课室时，或多或少有些意外。

&esp;&esp;原以为言子绪今日肯定不会来，连沈烛音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当她看到言子绪板板正正坐在课桌前时，惊讶溢于言表。

&esp;&esp;“你小子，令人刮目相看嘛。”

&esp;&esp;沈烛音从谢濯臣背上下来，单腿跳到他身边，灵活得像只小猴。她一拳锤在他肩膀上，就这一下，锤散了他一早的紧张。

&esp;&esp;“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会看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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