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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酿下苦酒自己喝（第1页）

国金的谍报人员，将张觉的行动侦察了解得一清二楚。金太宗获知消息后，就派出大将完颜宗望率兵前往，趁着张觉举行盛大仪式，迎接朝廷特使、接受朝廷赏赐的时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张觉猝不及防，落荒而逃，来不及返回平州，就如丧家犬一般惶惶然逃往燕京宋军的兵营中，被郭药师藏了起来。而宋朝皇帝赐给张觉的敕书诰命等等，全部落入了金人之手，这成了宋朝递给金人的结结实实的把柄。

由于而张觉的母亲妻子都住在营州，被金人打破城池以后，全部俘虏而去。刚刚从宋朝京师回到平州的张觉二弟，还没来得及见到张觉和家人，就被金人围困在了城中，知道母亲和家人都被金人俘虏后，便慌忙出城投降了金国，而他身上携带的、徽宗赐予张觉的御笔金花及手诏等等，还有表明张觉特殊身份、特殊待遇的宝物，也都献给了金人。金太宗看到了这一切东西，再想想阿骨打驾崩之后宋朝的表现，他一腔的愤恨积聚心头，发誓决不会咽下这口气，定要跟宋朝算总账。

金国的国丧一结束，金太宗吴乞买就派大将斡离不率十万大军，攻打平、营、滦三州，要求务必捉到张觉这个叛臣。金军围困平州城半年之后，城中弹尽粮绝，最终陷落。接着营州和滦州也相继被攻陷，重新落入了金人手中。

大宋朝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折腾了大半年，不但一寸土地没得到，反而弄巧成拙，既彻底得罪了金国，还被金国结结实实地抓到了招降纳叛的把柄，从而为之后金国的讨伐埋下了伏笔、装满了炸药。

前面说过，在斡离不第一次率军、趁张觉在城外接受朝廷封官授爵时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张觉慌不择路，匆忙逃到了燕京宋军的兵营中。平、营、滦三州都已经被金人占领，斡离不便向宋军索要张觉。斡离不派出的人到达郭药师的军营后，说：“我们金国讨伐叛臣贼子张觉，可是现在张觉不见了，肯定是投奔了你们宋朝，你们必须把他还给我们。如若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此时，张觉在逃到郭药师的常胜军中以后，早就改名叫赵秀才了。郭药师见金人气势汹汹前来索要张觉，除了搪塞遮掩，没有别的办法。郭药师非常清楚，既然金人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地前来索要张觉，这就说明人家掌握了充分的证据，摸清了张觉的动向。对此，郭药师非常为难，左右不是。不交人，显然金人是糊弄不过去的，并且会引来金人的怒火，烧到自己。他郭药师率领的这支军队，虽然号称常胜军，那也只是在辽国和宋朝，可要是碰到金军，他这常胜军能不能胜，都是个未知数，还何谈什么常胜？他可不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可是要交，这张觉已经是皇上封了官授了爵的，他也无法向朝廷交代，自然他是不敢。

进退两难、万般无奈之下，郭药师只好派人以七百里加急的速度前往朝廷请示。

蔡京接到郭药师送来的请示信件后，立即叫上王甫，来找杨光华。杨光华看过信件，就问蔡京：“宰相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呢？”

蔡京看了看王甫，说，“老夫以为，此事关系特别重大。交，那就证明确实是咱们藏匿了张觉，咱们就是招降纳叛，支持张觉背叛金国；并且把一个有功之臣、一个皇上亲自封官授爵的人，交给金人，那我们大宋还怎么立世怎么做人？人家岂不就会说咱们卸磨杀驴？落上这么个名声可不好听，况且对皇上的颜面也不好交代；皇上要是问起来，我们的罪过不就大了吗？可要是不交，金人显然已经抓到了把柄，极有可能会引发金人对咱们的怒火，他们就会将矛头指向咱们，宋金之间的盟约关系就会破裂，刚刚平静了一年多的宋金关系就有可能会重燃战火。那样的话，为了一个张觉，我们付出的代价，恐怕就太大、也不合算了吧？况且现在张觉献给咱们的平、营、滦三州，已经又被金人夺回去了。唉，难呐！”

显然，蔡京拿不定主意，或者是心里有明确答案却不想说出来。就在蔡京唉声叹气的时候，王甫大大咧咧地说道：“哎呀，两位太师啊，何必优柔寡断？当机立断就嘛。这样吧，你两位太师不敢做主，那咱们是不是去请示圣上？这可是特别重大的事啊。”

其实杨光华就是这想法。杨光华看得很明白，哪怕有一点点战略眼光，有一点点政治智慧，当初也不会接纳这个张觉。这只能说是自己给自己挖深坑，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本身就是左右为难的事。而要让那个只知玩乐不懂政治更无谋略的徽宗拍板决定，肯定又不知会弄出什么幺蛾子荒唐事来，而徽宗搞出的事越荒唐越离谱，招惹的麻烦就越大，金人对宋朝的怒火就会越烈。这却恰恰是杨光华所最为希望的。所以，他不做任何表态，而是让蔡京说话。

而老奸巨猾的蔡京自然也不想说，就来了这么一大篇长篇大论的分析和唉声叹气的表现，等王甫说出要找皇上的话，杨光华和蔡京才几乎一起说，“那好那好，那咱们就一起，去向皇上禀报，听取皇上旨意吧？”

可王甫却说，“哎，杨太师你事儿多，忙；宰相呢，你也别再受累了，你也回去忙吧，我去拜见皇上，把您两位太师的意思一并向皇上禀报就是了。不知皇上眼下何在？”

杨光华说：“皇上在动物园呢。”

王甫一听在动物园，情绪立即高涨，就问，“呀，是不是动物园又添新动物了？添了什么新动物啊？”

杨光华故意卖个关子说，“肯定是啊，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新添了皇上最喜欢的动物，大型的。你若去得迟了，皇上就回来了，那你可就看不上了。”

王甫特别喜欢大型动物，一听新添了大型动物，心想，是狗熊、老虎，还是狮子？该不会是大象或者是骆驼吧？他知道，原来延福宫的动物园里，是没有大象和骆驼的。可是，上年重阳节的时候，龟兹国的使臣专门给徽宗送来了两头高大的骆驼。受这个启发，徽宗又让专门修了大象馆，从云南古州弄来了三头大象。至此，延福宫动物园里的大型动物基本上凑齐了。王甫一听又添了新的大型动物，心里就痒得不行，恨不得飞过去，立马就看到才行。因此顾不得跟蔡京和杨光华告别，就几步跨出办公大厅，大步流星向动物园跑去了。

王甫来到动物园之后，远远的就看见徽宗带着一帮小美女，还有杨戬和张宁跟着，站在动物园外边，叽叽喳喳嘻嘻哈哈，一边比划一边很是热闹地在议论着。王甫又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跑到跟前，呵哧呵哧喘着粗气，先给皇上行了个礼，接着就说：“皇、皇上，您是不是又、又有了新的宠、宠妃呀？”

徽宗一看王甫那个样子，既狼狈又紧张，带笑的脸庞涨红着，两眼瞪得大大的，直看着自己。徽宗便用手做了个打他的手势说：“鬼样！啥宠妃？朕的宠妃，就这一个。”

说着，就把李明妃拉到胸前，揽进怀里，对王甫打了飞眼。

王甫把手指向高大的骆驼，说：“哎呀，皇上哎，臣说的不是李贵妃呀，臣说的是那那那、那宠妃。”

徽宗顺着他的手指往前一看，便迈开脚步，往王甫跟前走过来，靠近王甫后，照着王甫的胸膛就捅了一下，说：“你个鬼才，那是你的宠妃吧？讨厌！”

王甫见徽宗用拳头来打他，忙故意的躬腰并往后退了两步，让徽宗的拳头只轻轻刮了一下，就故意的“哎哟哎哟”说道：“臣错了臣错了！臣向皇上认罪，往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其实王甫这样跟皇上打闹，徽宗反而特别喜欢也特别高兴。因为只有王甫和蔡攸敢这样跟他闹，别人是不敢的。每当徽宗觉得寂寞无聊单调枯燥的时候，就让张宁去叫王甫或者蔡攸，有时就把二人都叫来，打闹一番。王甫对徽宗的这个特点摸得透透的，把握得极准，因此才敢这样胡说八道。

等王甫稍稍直了直身子，徽宗才问道：“你这个时间跑来干什么呀？不好好办公上班，何事啊？”

“没大事没大事，皇上您先看您的，嗯......”王甫差点又说出了“您的宠妃”，见皇上又用眼睛瞪他，忙收住到了嘴边的话，改成了：“呃，您先欣赏您的这好家伙，皇上忙忙完了，臣再禀报。”

徽宗说：“好了，朕已经看了半天了，新来的这头版纳大象，看着笨笨的，可好像懂得人说话。等它熟悉了，再来逗它玩。”

王甫只远远地望了几眼，还没捞着看呢，就伸着脖子歪着头往大象园里瞧，可一看徽宗已经走了，无奈也只好带着遗憾紧赶几步，随皇上去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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